第二天,我哭哭闹闹说做了噩梦,不愿再在芩府待下去,执意要走。如今的芩府已然是白寒色引诱我出现的据点,没把我的身份摸清楚前,怎会如此容易放我二人离去?于是芩月赢找出各种理由要再留我们一晚,并且又给我们换了住处。据说是他最疼爱的女儿的闺房。我装出各种不愿意,不过还是敌不过芩老爷盛情的样子,哭哭啼啼地留了下来。红泥和绿蚁两人为我重新梳妆,目的是想看看我有没有带面具。我任由她们折腾,反正我的脸是纯天然的。是夜,我听到了‘镇魂箫’的声音,从‘梨芳苑’传来!但我什么都没有做,装出翻来覆去睡不好的样子。第三天,我哭得更厉害了!说又做了噩梦,一定要离开芩府!此时芩月赢实在没有理由再留我们,只能特别不甘心地放我们离去。我们没有急着去渭水龙宫找汐沙,而是住进了最好了旅店,请了最好的大夫。因为芩月赢暗中派人跟着我们。我们在旅馆住了一日,接着去了玉珏峰。芩月赢一直派人跟着。玉珏峰全是女弟子,导致玉珏峰下的人家也多是寡妇和年纪大了还没嫁人的母狐狸,在凡间有个名字叫剩女。我们在玉珏峰住了一些时日,其中去玉珏峰拜访过一次。曾经被大师兄调戏过的女弟子大多都仙逝了,只剩下当了掌门的黄金菊,就是当年将大师兄打得半死的武痴。真是物是人非事事休。芩月赢派的人暗中观察了一些时日后,实在无所发现,就撤了回去。又过了一些时日,待确保没有人跟踪之后,我们从玉珏峰下了渭水。到了渭水龙宫,我们没有直接表明身份,也没有直接找汐沙,而是依旧用安然兄妹的名字,以游历的名义,借住龙宫。期间一直没有见到汐沙,也没有见到汐沙的夫君和孩子,虾兵蟹将们说是回宁水娘家省亲去了。省亲要很久,而我们不能一直在龙宫住下去,甚是焦急。四师兄说:如果汐沙再不出现,我们只能暂时离去。不然该引起怀疑了。”
我虽不愿意,却也没有办法。然而此时,方佩瑜回龙宫了。我和四师兄去拜见渭水龙王——汐沙的夫君,我的姐夫——方佩瑜。四师兄介绍:“这是舍妹,安然浅碧。”
我福了福身子:“龙王殿下,小妹闺名——青青。”
方佩瑜眼神一紧,看向我的时候眼睛里就多了很多东西。他看似无意却很有心地问道:“不知安然兄妹为何要去凡间游历?”
我答:“凡间有精妙绝伦的诗词歌赋,小妹想看看,是什么样的地方,能留下这么多稀世珍宝。”
方佩瑜来了兴致:“噢?没想到安然小妹妹喜欢诗词歌赋。你最喜欢那一首呢?”
“最喜欢的不止一首哦!”
我清了清嗓子,开启学霸背书模式,一首一首地背。这些诗,全是当年在凡间女扮男装和方佩瑜一起在私塾背诵的。方佩瑜果然明白了我是谁!他微微一笑,对四师兄说:“安然贤弟,令妹的性格很投我夫人的脾气,定会与令妹一见如故!夫人省亲这几日便回来了,安然兄妹何不多住几日,见过我夫人再去凡间?”
要的就是他这句话。四师兄说了些叨扰感谢的话,顺势留了下来。方佩瑜以探讨诗词歌赋为由,把我们请进书房,屏退所有人后,才问道:“青青,真的是你?”
我激动地说:“姐夫,是我!”
方佩瑜激动地说:“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怎么会被通缉?”
我冷笑道:“白寒色的阴谋诡计被我撞破,他怕我泄露出去,到处追杀我。”
“迷踪三大王之一的白寒色?”
方佩瑜问。我点点头。方佩瑜安慰道:“青青莫怕,白寒色的手再长,也伸不到这里来!这渭水,不是谁想闯就能闯的!”
我的眼里顿时涌出了泪水:“谢谢姐夫。”
方佩瑜把手帕递给四师兄,让四师兄转交给我。我有点儿苦笑不得。这个方佩瑜,在凡间就是男女授受不亲,现在当了龙王,递个手帕也要让四师兄转手,真是一点儿也没变。方佩瑜问道:“青青,你是来找雪儿的吧?”
我喜出望外,雪儿居然在这里!我忘了哭泣,泪眼汪汪地瞪着方佩瑜。方佩瑜道:“你不要担心,我们把雪儿送去了一个很安全的地方。这次你姐姐说是去省亲,其实是去探望雪儿。”
“雪儿活着就好!她在你们这里,我自然是放心的!”
不知为何,我控制不住又哭了起来。可能是知道雪儿还活着的消息,高兴哭的。四师兄替我继续问道:“龙王殿下,我师妹的家人……怎么样了?”
方佩瑜低下头,遗憾、内疚、自责的神情在他脸上一一呈现。过了许久,他才缓缓地说:“我们赶到的时候,只救下雪儿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