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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天若有情天亦老(1 / 1)

第一次见到师姐的时候,师姐站在剑峰会武的比赛台上,用红绫将整张比赛台渲染成了红色。然后听同门说,师姐的红绫名为‘赤壁’。彦丂当时年纪小,不以为然,认为赤壁这个名字太过刚毅,女孩子应该给法宝起个柔美的名字才好。后来的比赛,见到红绫如铜皮铁壁般护师姐周全,才晓得‘赤壁’这个名气真是贴切。如果我府邸的名字能由师姐来起,该是彦丂何等的福气!”

彦丂说完上面这些,回过神来看着我:“师姐,彦丂,一直在等着师姐呢。”

我被彦丂夸得有些不好意思,转而狡黠一笑:“师姐见彦丂这府邸也是好几千年没有名字了,何不干脆叫‘未名府’,也算是名符其实了。”

说完我就恶作剧般地笑。彦丂却将我散落在肩头的一缕秀发归拢好,宠溺地说:“师姐喜欢就好。”

彦丂真的是长大了啊,看我的眼神里都有宠溺了,而我,在彦丂面前,也变成了小女生,叽叽喳喳,活蹦乱跳,一点儿梨峰掌门人的庄重都没有。我轻轻弹了一下彦丂的额头:“逗你玩的了!”

彦丂握住我的手,道:“彦丂真心觉得,很好。”

我快被彦丂宠溺的眼神溺死了,只知道幸福地傻笑。很多年后无意中哼出一句歌“被爱的都有恃无恐。”

于是,很自然地想到了当时的我,和当时的彦丂。只怪我当时太天真,以为和彦丂可以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却不想彦丂对我的爱,竟会透支我数万年的福报!人生就是这样,你以为可以永恒的却转瞬即逝,你以为永别的或许还会失而复得……如果当时就能够预知彦丂也是我情殇的话,我是会弃了修炼,珍惜与彦丂在一起的点滴?还是会弃了彦丂,以减免日后的伤痛?我不知道!这次回到未名府,感到府中有些异样。府中早已有了我单独的院落,临渊王妃对我的存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彦丂没有让我回我的院落,而是带我去了密室。未名府中有多个密室,各司其能,而彦丂带我去的这个密室,却在我院落的正下方。密室很小,只有一个房间,二三百平米的样子。未名府的主密室我去过一次,如同地下宫殿一般,曲折回绕,处处机关暗道。相比之下,我院落下方的密室,顶多算个菜窖。“菜窖”虽小,五脏俱全,吃喝用度全套,在里面呆个百八千年不是问题。彦丂是个有心的人,密室的布置与我的卧房一般无二。出口入口也是设了机关,护我周全。大户人家都是很惜命的,就怕个什么万一,所以密室屡见不鲜。我以为这个密室是为了天有不测风云给我逃生用的,却不想,彦丂对我说:“爱妃,彦丂的家当全在这里了。”

我茫然地看着彦丂,不知是何意。彦丂在我面前打开一个又一个精金做成的箱子,并且一一介绍:“这是大阳丹……这是玉露丸……这是秘籍……”我震惊道:“彦丂,你这是做什么!”

彦丂没有回答我,而是继续打开他的箱子,继续给我介绍:“……这是白虎神剑剑诀……”“够了!”

我怒道:“彦丂你这是在打我的脸吗?我是为了这些东西才和你在一起的吗?”

“不是……”彦丂停止他的动作,却是背对着我,幽幽地说道:“彦丂只是想让师姐知道,牧羽能给师姐的,彦丂……同样也能给!”

彦丂果然吃醋了!彦丂对我的称谓,一直都在变换。在临渊王府,在圣域,他唤我爱妃;在梨峰,在芩府,他尊我师姐;在情深处,他会叫我祸儿……此时,他叫我“师姐”’,必是牧羽的大手笔,令他有了危机感,这种危机感,又令他仿佛回到曾经的大男孩儿,曾经的师弟彦丂,而非现在的临渊王子。我走到彦丂身后,用手臂环住他的腰,将头贴在彦丂的脊背,轻声说道:“彦丂,我爱的是你,不是这些秘籍丹药。”

我感到彦丂的身体在微微发颤,却没有说话。我继续说道:“彦丂,师姐是你的,是你一个人的,和你是不是临渊王子无关,和你有没有丹药无关。师姐爱的,只是你这个人而已。”

说罢,我将环住彦丂的手臂勒得紧些。彦丂的手握住我环住他的手,先是轻轻握住,继而紧紧攥住。我说:“疼,彦丂,你攥疼我了。”

彦丂却猛然回身,对我一阵狂吻……在彦丂如狂风暴雨的吻中,我一阵眩晕……天若有情天亦老,我与彦丂,终于打开了那扇大门……彦丂真的长大了,在我这里,从小男孩儿,变成了真正的男人。赤壁红绫悄然变成了轻纱幔帐,将我和彦丂,隔绝开密室中的丹药珠宝。密室中夜明珠发出的清冷光辉,透过赤壁红绫做成的轻纱幔帐,有了粉红色的旖旎的味道。这令我想起第一次对彦丂使用“金风玉露”时的场景。当时,只是为了给彦丂制造一个梦境,而如今,我却像是跌进了彦丂为我编织的梦境一般,幸福得,甜蜜得,不愿醒来……我将头埋在彦丂的胸前,嗅着他身上混着汗水的奶香——这是童子的香味,很快将会不复存在,再也闻不到了。所以,我闻得很是贪婪。彦丂抚着我的秀发,缓缓说道:“祸儿……”是的,祸儿,不是师姐也不是爱妃,而是祸儿。我暂停对彦丂奶香的贪婪,静静地倾听。“祸儿……你知道吗,在我近万年的生命里,只有过两次喜极而泣。”

彦丂顿了一下,“一次,是在我得到白虎神剑的时候;另一次,就是……此刻。”

我抬起头,看到了彦丂的泪迹。我想说些什么……但我什么也说不出口。这是彦丂的第一次,而我,早已不是……面对彦丂的泪,我很是羞愧。我能做的,只是,伸出手,为彦丂拭去眼角的泪。此时此刻,说什么都没有用,彦丂,祸儿日后一定好好疼你,弥补你这半生的等待。“祸儿,我是不是很傻?”

彦丂转头问我。我凝视着彦丂,凝视着他虽渐渐有了沧桑之色,但仍旧清纯清澈的眼睛,微微颔首:“是的,很傻。傻得被我赢得了剑峰会武,傻得被我迷惑了半个万年,傻得……傻得令我只爱你一个人,令我的心里再也装不下别人的好,令我生生世世只想与一个男人厮守到老,那个男人就是彦丂……”彦丂将我揉进怀中,很紧,很紧……“祸儿,”彦丂的声音从头顶传来,有着毅然决然的味道,“我白彦丂,一定铺万里红妆,将你从梨峰,明媒正娶至临渊王府!”

我的眼泪,不听话地涌了出来。单单为彦丂这句话,一切辛苦都是值得的,之前的一切情感波折,也是值得的。不经历方瑾的渣,怎能对比出彦丂的好?前世有句很流行的网络用语:不经历几个渣男,怎能修成正果?我想,说得真好。彦丂将我搂得很紧,令我动弹不得,我只能微微颔首,用带着丝丝颤抖的声音,说:“好。”

翌日,我与彦丂便回到圣域修炼。为了彦丂承诺的万里红妆,我不敢有丝毫懈怠。圣域是很冷的,越是灵气充裕之地,越是寒冷刺骨。我选了一处水潭,将赤壁红绫铺展至水潭之上,我与彦丂,便打坐与赤壁红绫之上修炼。水潭其实不是水潭,而是灵气凝结成液体形态流淌的一处凹地,寒冷得无法用语言形容。我需要用三倍的速度在体内运行心法,以抵御灵气的寒冷,不足一刻钟的功夫,浑身的衣衫便被冷汗湿透……这样下去是不行的!我转头去看彦丂,见他的额头也开始微微冒汗。彦丂本身自带寒属性,对寒冷的抵御能力比我强很多,但是此时,明显连彦丂也受不了这灵力谭中的冷与寒。难道就这样放弃灵力谭吗?此时,彦丂也缓缓睁开了双眼。他看到了我眼中的疑问,而我,却看到了他眼中的毅然!不!绝对不能放弃!万里红妆在等着我,迷踪选拔赛也时不待我,我不能辜负彦丂,更不能辜负这灵力谭得天独厚的的修炼圣地。我看向彦丂的眼神中,渐渐有了羞赧之色。彦丂看向我的眼神中,也渐渐有了火热之情。我与彦丂,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起——双修!赤壁红绫幻化成了芙蓉帐,紫梳无晴为我们把风。我依稀听得紫梳无晴的音律护甲中有歌声流淌:天若有情天亦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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