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面无表情地关闭系统界面，掏出死神角色卡，果断叠上去。——这张潜力非凡的卡，搁在仓库好久，是时候再次派上用场了。
艾德尔是破碎深渊·不归冥府的衍生物，没有神话的位格作为依仗，他无法反抗不归冥府的意志。
如今，艾德尔的里子换成长夜，除非她想公然撕破脸与不归冥府开战，否则还是使用属性极为相似的死神卡掩盖比较隐蔽。
不归冥府渴望罪恶者的灵魂，因此，艾德尔的“工作”就是暗中杀死那些罪行足够的人，送他们的灵魂下“冥府”。
为什么是暗中？
因为明着来的话，人类方也不好惹，还有别的破碎深渊或抢生意，或只是单纯地捣乱。
这个次级位面的结构很有意思，一个主物质世界，一大堆大小不一、数也数不清楚、随缘生灭的次级世界。
这些次级世界，统称破碎深渊，大部分有自己的意识，介于真实与虚幻之间，经常与主物质世界随机交汇。
比如，据昼夜侍者说，那位叫做“伊恩”的倒霉孩子，就是在放学路上，走着走着就掉“坑”里了。
伊恩掉进去的那个破碎深渊，名为“人偶公馆”，规模很小，就是一间占地面积比较大的古典公馆建筑。
伊米斯到了那里，可以说如鱼得水，活偶领域一展开，瞬间入主。
人偶公馆渴望的是生命力，不论物种，智慧种族最优。
目前，昼夜侍者已经建议伊米斯去海里随便捞点鱼喂养，不死就行。
再看长夜这边。
不归冥府作为存续数万年的老牌破碎深渊，已经有了些神性，不论是规模还是实力，远非人偶公馆可比。
艾德尔的工作，每月10个普通罪恶者的灵魂算是合格，但只是合格的话，随时都有可能被不归冥府“裁员”，回收重塑。
因此，虽然顶着个“死神”这样的高大上名号、身份，艾德尔仍然能归入“社畜”的范畴，还是业绩不好就没命那种。
长夜抬起头，看了看墙上带日历的电子挂钟。
好消息是，今天才15号；坏消息是，这个月的业绩，还一个点都没有……并且，艾德尔在人间的伪装身份是一位自由插画画家，而月底要交的几幅稿子，他还一张都没有动笔。
本职工作好办，这座大城市只有艾德尔一个“不归死神”，幕后黑手娃娃一出，业绩手到擒来，但是插画……
长夜揉了揉额头：我现在开始学还来得及吗……
正当长夜烦恼时，窥屏的昼夜侍者及时连线，带来好消息：“我问了伊米斯，他那里有好几个出色的画家活偶，可以借给你用。”
“啊！”长夜惊喜万分，“得救了！我找找艾德尔过去的作品，你挑一个画风最接近的借过来。”
艾德尔画的是小说插画，偶尔也会画些同人，近期作品大部分都能在书房的电脑中找到。
调出电脑中储存的艾德尔作品快速过了一遍，长夜期待地询问：“怎么样？有画风接近的吗？”
昼夜侍者没有马上回话，似乎正在沟通，片刻后，祂说：“大概是时代的关系，伊米斯擅长画画的活偶中，没有画风接近的，不过，有两个模仿大师，我先将他们借来试试？”
长夜忙不迭点头：“拜托了！”
……
通过昼夜侍者的永恒暗域中转，两个活偶很快出现在艾德尔家的客厅里。
两个擅长模仿的画家，一男一女，男的长发，胡子拉碴、不修边幅，女的短发，穿着时尚，妆容性感。
略微颜控的长夜，果断偏心女画家。
将两人请入艾德尔的书房兼画室，长夜简单教会他们使用电脑，又找来两套工具，大概说了说稿子的要求，便独自出门，准备抓紧时间，先把这个月的业绩上交了再说。
——比起死神的业绩，果然还是学插画更有意思。
……
艾德尔被分配到的，是一座沿海的繁华大城市。
如今，正值隆冬，天气寒冷，街上行人匆匆。
按照命运占卜的指引，长夜打车来到一座天桥。
这座天桥很宽，有些年头，附近好几条商业街，本身也允许在划线内摆摊，因此，哪怕是在闲人较少的工作日下午，亦是人来人往。
长夜虽然不会寒冷，仍然随大流地裹紧身上的大衣，两手插兜，状似悠闲地边走边看。
不归死神为了方便开展工作，外形、容貌大多与普通人类极为相似。
艾德尔的容貌偏向中性，本来颇为俊秀，但他不知道怎么的，硬生生熬出一双黑眼圈浓厚的死鱼眼，配上一头凌乱的直到膝弯的长发，与盖住大半个眼睛的浓密刘海，顿时显得路人起来。
或许，这是艾德尔有意为之，毕竟，他的身份经不起查，还是低调点比较好。
长夜出门时，特地挑了一件衣兜很大的深咖啡色大衣，此时，她插在兜里的右手中，正松松地握着一只巴掌大的三头身黑化版伊米斯娃娃。
命运指引的目标暂时还未出现，长夜耐心等待中，渐渐被天桥两边精巧的小商品吸引走注意力。
“这些胸针怎么卖？”长夜停在一个饰品小摊前，询问摊主。
摊主是一位略微发福的大妈，闻言抬了抬眼皮，手上打毛衣的动作不停，看起来没有多少生意上门的热情：“一个10块钱，不讲价。”
长夜点了点头，开始认真挑选。
十分钟后。
“啊！”长夜一拍脑袋，一声惊呼。
“忘记带钱了？”大妈略带笑意地调侃。
“那倒不是。”长夜摇头，一口气拿起十几枚胸针，“这些，都装起来。”
大妈狐疑地打量几眼长夜，没说什么，放下手头打了大半的毛衣，将长夜递过来的胸针，一个个用廉价的小型纸盒子装好，再放入一只手提袋内：“一共130块钱。”
付了钱，长夜接过手提袋，匆匆向天桥另一头走去。
——目标都走过去3分钟了，好在这周围除了天桥底下那条大路，都是步行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