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儿,这个村怎么就这点人啊?”
清水村里,一名看着只有七八岁的小少年拉住前面骂骂咧咧的男人,问了一句。
男人把最后一个字骂完,才抽空回头回了一句少年。
“你头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真是见鬼了。”
回完,又开始忙碌了起来。
他抓住偷偷要逃的村民,挥舞着手中的大刀,喝道:“你他娘的,跑哪里去?再跑一步信不信老子废了你的腿?”
那名村民听言,哆嗦着身子,跑得更快了。
男人低骂了一句,把手中的大刀往村民方向一甩。
少年看此,整颗心提了起来。
“安岸大哥,不要啊!”少年惊呼出声。
完了,他们青龙帮成立的第一个月,第一个单子就要见血了!
少年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下一秒,后背被人拍了一下,原地跳起。
“小九,你也太不信任你头儿了,他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怎么会杀人呢?”
说这话的男人,嘴巴里叼着个狗尾巴草,打趣的看着面前少年。
叫九儿的少年睁开眼睛,向着刚刚的方向看去——
安岸的大刀从空中落下,落在了村民即将要落脚的位置。
跟着刀落下的,还有他本人。
他双手环胸,歪了几下脖子,发出咔嚓咔嚓的骨头声。
他边活动筋骨,边看着瘫倒在地的村民,说道:“老子的话是听不懂吗?”
“给你一个可以活命的机会,带我去薛……薛啥来着?”安岸转过头,看着安边和九儿。
“头儿,薛平,还有蒋梦梦。”九儿提醒道。
太好了,头儿还没杀人,自己还有脸面对列祖列宗。
“哦哦,薛平,蒋梦梦。”安岸重复了一遍给那名村民听。
“边弟,你去喊其余弟兄们动作快点,赶紧把村民们赶到清水村的祠堂里,我和九儿先去薛平和蒋梦梦的家里,到时和你在祠堂里汇合。”
安岸吩咐完,就带着那名村民和九儿离开了这里,向着薛平家出发。
角落处——
“爷爷,瓦萌真的不出手吗?那些是坏银嘞!”小红窝在楼司的怀里,歪头问道。
“嗯嗯,小红缩得对,那些银是山贼,爷爷不出手的话,他们去找芽亲可怎么办啊?芽亲就在蒋什么的家家呀!”小蓝坐在楼司的肩膀上,一张小脸上充满着担忧。
楼司摸了摸怀里小红的脑袋,想要一碗水端平的再摸摸小蓝的脑袋,却发现自己的手够不上去。
他摸了摸鼻子,用来掩饰刚刚的小尴尬。
“他们不是坏人,是好人。”楼司说道。
“啊?!”小红和小蓝齐齐看他。
爷爷啊!你刚刚不是还说他们是世界上的大坏蛋,要把他们做成人肉包子给狗狗吃的啊,怎么转眼间就说他们是好人呢?
不会是打不过他们吧!
小红和小蓝想到这,异口同声安慰了一声:“,没事的爷爷,打不过不丢人,我们知道你不行的。”
楼司:“?!”
这真的是安慰人而不是在胸口处再划一刀吗?
“小红,小蓝,”秉着优秀家长的心态,楼司耐心解释道,“他们虽然是叫山贼,但他们和别的山贼不一样,你们知道哪里不一样吗?”
“不知道哎!”小蓝摇头,奶奶说道,“小蓝还没见过山贼,不知道哪里不一样呐~”
小红点头附和道:“嗯嗯!小红也没见过,小红也不知道。”
楼司:“……”
行,谁让是他的亲孙子呢。
还能怎么办,宠着呗!
“搬好小板凳认真听讲啊,回头要和你们芽亲说的。”
楼司已经做好了被宝贝女儿夸的准备,他轻咳了下嗓子,说道:“第一,山贼们都凶神恶煞,来势汹汹的,但他们,看着就像在别人家菜园子逛一样,不管好菜烂菜都一把薅走。“
“第二,他们不杀人,甚至是伤人都没有。寻常山贼一进村,第一件事就是伤人,遇到反抗的,直接一刀给捅死,这也是他们的不一样。”
“这第三个,也就是最后,他们……”楼司说着说着,露出了一抹大大的笑容,“他们是有目标来的,目标就是蒋梦梦和薛平!”
只是刚把这话说完,楼司又换上了一副苦恼的神色。
他们要是把蒋梦梦和薛平噶了,那自己还怎么给宝贝女儿报仇啊!
自己就不是个好爹爹啦!
不行,一定要赶在他们的面前,提前下手把薛平和蒋梦梦噶了!
说着,楼司脚一动,正想带着两个乖孙向薛平家出发,后头却响起了一句男声。
“走哪里去?来人,一起带走!”
“不是说山贼来了吗?怎么还没来啊,那个人不会是骗我们的吧?”楼小虎直打哈欠,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不行啊,以后还是要午睡的。
这夏乏冬困的,太折磨人啦!
“快了。”楼司霜说道。
楼小虎“哦”了一声,又道:“那姐,我去里头给你搬个凳子出来吧,也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才来,你先坐着等。”
没等楼司霜回复,楼小虎就进去了屋子里。
他左右扫视了一圈,一把相中了那张有着雕花纹样的凳子。
“你干嘛!”再看到楼小虎的手摸向她最宝贝的凳子时,她死气沉沉的眸里终于恢复了一些生机。
“你瞎啊,看不见吗?”楼小虎无语了一声。
也长着眼睛啊,怎么净问些傻逼问题呢?
“你拿我的凳子干嘛?那是我的凳子!”蒋梦梦死死盯着那张椅子,眼尾猩红。
就好像,那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一旦拿走,她整个人也跟着完蛋。
楼小虎翻了个白眼,说道:“我纠正一下,这不是‘拿’。”
“而是,‘抢’,明白了吗?”楼小虎用着恶霸口吻说道。
他不再理会蒋梦梦的发癫话,一脚踏出了门槛。
“蠢”是会感染的,自己要是再说一句,他也要变蠢了。
不行,还是得贴着自家宝贝姐姐,多多变聪明一些。
然后,保护她!
楼小虎把凳子放在楼司霜的身后,用自己的衣袖好好把凳子擦了擦,才对着楼司霜说道:“姐,你坐吧,我擦好啦,很干净的。”
楼司霜本想制止住楼小虎的动作,但怕自己的行为会伤害到他敏感的内心,便由着他干了。
她的鼻子有点发酸,这种事情无论发生多少次,每一次她都会很感动。
很感恩。
她坚硬冰冷的心脏,永远为这柔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