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的下午,阳光明媚,秋高气爽。
时钰正在小院里悠闲得种着花,突然接到了小黑的电话。
“阿钰姐,时哥拍戏受伤了,情况很危险,你能不能来看看?”
时钰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傻愣愣地回了声,“啊?”
她并非没有听清,只是有些难以置信。
在小黑重复过一遍后,她的智商也并没有回归正常水平。
接下来六个小时,她都在赶路中度过。
一边想着怎么会出事,一边懊悔自己这一个月像个自闭儿一样和外界切断了所有联系。
尤其是时屿白。
被她单方面地斩断所有。
等她赶到医院时,时屿白的主治医师刚刚离开,空荡的单人病房里,时屿白正疲惫地闭眼小憩。
看着病床上的时屿白,时钰的指甲都身陷进掌心中,浑身战栗不敢上前。
病房里压抑到空气几近冻结,这虐心虐肝的画面看得小黑也不由自主地开始揪心,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把空间留给两人。
等到虐完了开始发糖,自己再来!
房间里只剩两人。
时屿白听见动静,下意识地朝门口看了一眼。
却在看见时钰后,一言不发。没有以往的热络,只是淡淡地扫视她一眼,又扭头看向窗外夜景。
时钰以为他伤得无力开口,更加焦急,“怎么回事?伤的严重吗?”
时屿白依旧不看她,风轻云淡道:“我没事,你回去吧。”
“那就好。”时钰松了口气,扶着墙缓缓蹲下,一路长途跋涉让她也有些体力不支,此刻眼前一片刺目的白色,几近晕倒。
时屿白回头时,便看见时钰的脸色比他这个病人还要苍白,蹲在地上大口喘息,再仔细一看,被宽松外套遮挡住的身形又瘦了不少。
说是骨瘦如柴也不为过。
“你怎么了?”
“我没事。”
很好,刚才时屿白的话又原封不动地堵住了他自己,三金影帝多少是有点想发疯的。
他伸手摁铃,拜托护士将时钰扶到病房的沙发上。
时钰比小护士还要高上一个头,却被轻轻松松地搬到了沙发上,在眼冒金星之时,还要受着某位病人的斥责,“你根本照顾不好自己!”
时钰:你到底有什么资格说我?
她喝了点水,缓了足足十五分钟。
在这漫长的一刻钟里,时屿白被冷落了一个月的怒气逐渐消散,转而被取之不尽的心疼所替代。
“你还要在那里待多久?”
时钰闭着眼睛休息,“一辈子。”
“你在躲我?”
嗯——怎么不算呢?
时钰不吭声了。
“小黑和你解释过了,我和云桃根本没有私交,那天我带去吃饭的也是你。”
我想要你们有私交啊!!!!
时钰还是不吭声。
这油盐不进的态度让时屿白心中冒火,他开始以为时钰的销声匿迹是因为小黑闹得乌龙,后面解释了八百遍,依然只能热脸贴上一块冷冰块。
最过分的是,这个人连微博账号都不更新了!出不了剧组的时屿白,想要了解她的动态都无从下手!
要不是今天他受伤,可能都见不到这个人。
“你到底是怎么了,你和我说。”时屿白被她拒不合作的态度气到,大力拔下正在输液的吊瓶。
时钰被突然出现在面前的男人吓了一跳,看到本就不算光洁的手背上正有殷红的血珠争先恐后地往外流。
她也顾不上什么避险,第一反应就是去捂他的伤口。
“你发什么疯!”
“那我能怎么办?我不这样站在你面前,你肯看我一眼吗?”时屿白将人摁在沙发上,强势得不留余地,“阿钰,你告诉我,是我做错了什么?还是你根本就没有爱过我。”
卑微、狼狈甚至想只被雨淋湿的小狗,可怜又无助。
又来了,又来了。
时钰对这一幕无力抵抗,只能垂着眼睛狠下心道:“是我的错,错误地定位了我们的关系,给了你不着边际的错觉。”
时屿白捂住她的嘴,“我不信,你说气话。”
他爹的。
说了又不听,不说又要闹,这股普信且不讲道理的样子莫名其妙有些熟悉。
时钰被捂着嘴,白眼快要翻上天,却不准备退步。
她是来帮助时屿白回归最初设定的,那条路,是时钰花费无数个日夜为他打造的最幸福的路。
“能不能成熟一点?不要丢了西瓜捡芝麻。”
“我管他什么西瓜还是芝麻,我就要你。”
他爹的,这孩子是真的软硬不吃。
时钰忍不住长长吐出一口浊气,是真的想骂人啊!
“你不爱我吗?这个世上没人爱我是吗?”
时钰败下阵来,“你也不能那么说,这个世界......”
“你爱我。”
“那你也不能那么说......”
时钰叹气,“你也搞点事业吧,别恋爱脑了行不行?”
“也?还有谁?”
时屿白敏锐地抓住重点,差点把时钰逼得崩溃。
恨不得立刻闪现到寺庙,在佛前长跪不起,每日诵经祈福荤素搭配,祈祷恋爱脑速速灭绝!
“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时屿白幽幽道:“你也知道你是沟渠?”
时钰推开时屿白,抬手按铃。
护士小姐刚离开没多久,又回到了这个怨种病房。
就算再帅,也不要老是浪费医疗资源好嘛!
时钰看出了怨气比鬼还大的护士小姐,不住地赔礼道歉,“不好意思不好意思!您回去休息吧!”
结果扭头看到害她不停赔礼道歉的罪魁祸首正幽怨地看着她——
“你跟一个外人讲话态度都比对我好。”
时钰忍无可忍!
“信不信我扇你啊!适可而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