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刘直接给听懵逼了。
“你说啥?”老刘不敢置信,你我都是泥腿子出身,哪来的大脸瞧不起我老刘?
“哈哈哈!”
不等老刘从惊诧和气怒中回过神来,旁边的烧砖工就哈哈大笑起来:
“张小松?你算哪根葱呀,在州府学院读过几天书就飘啦?”
“你问问咱们砖厂里的人,哪个没在州府学院读过书?”
早就看不惯张小松这等游手好闲好吃懒做之徒的陈江河,撂下手里的活计就走了过来:八壹中文網
“张小松,想装大头蒜去一边装去!”
“砖厂里的所有人都比你会写的字多,不仅会写些字,还会算筹,你会么?”
张小松被噎的语塞,他确实不会,甚至大字不识几个。
“咱们砖厂里的工人,每天晚上放工之后,都得去州府学院连夜上一个时辰的课。”
“我就问你,九个九是多少?会算么?”
张小松下意识的摆弄起自己的手指头。
正在他发誓必须给算出来争口气不可时,其他的烧砖工见他这样,顿时又是一阵哈哈大笑。
“九九八十一,咱们这儿的工人,个个都会背乘法口诀。”
“哈哈哈!你们瞧他那死样,还在掰手指头!哈哈哈!”
张小松错愕满脸,他不敢置信,这群泥腿子竟然会这么高深的算筹?
“什么乘法口诀?”
他的一句话,又引起哄堂大笑。
“就你这死样,还瞧不起咱?”
“你觉得你有瞧不起人的资格?”
老刘懒得跟这种废柴废话,话不多说,只让他搬砖快一点,砖炉旁都堆不下了。
张小松面子上过不去,张口就大喊道:
“你个烧砖的也配跟我叫唤?”
“不干就滚!”
这下,连其他人都开始厌烦他了。
烧砖厂里多的是年轻的学院学生来帮爹娘干活的。
听到他的装蒜话,本来考虑着至少得尊重长辈。
但现在,这货竟然瞧不起自己的爹娘,顿时纷纷怒斥起他来。
“你以为你是太学监那些士族出身的人上人?”
“你有资格装大头蒜?想装大头蒜,去太学监装去!”
惹起群愤的张小松,被一群烧砖工赶了出去。
负责统筹烧砖厂的王寻恩,瞧见张小松这货竟然又被赶出来了。
前脚被学院驱逐还不长急性,现在竟然连砖厂都容不下他。
肩膀上扛着任务指标的王寻恩,也懒得再对张小松有一丝耐心。
直接叫来巡逻坊街的巡守,以闹事罪将他捉去州府地牢去。
既然学院调教不了他,砖厂也调教不了。
那就让地牢的狱卒好好调教他吧。
……
欧阳澈自开封回来后,压在身上的巨大压力可算消散了。
包小天教他的乘法口诀,他一个个核算之后,发现竟然全是对的!
要是所有百姓都会背,那么任务就完成了一半!
于是回到黄州之后,立刻以州府学院为点,让所有教书先生把乘法口诀教给学生们。
同时还鼓励学生们将乘法口诀表教给其他没空来读书的百姓。
教会了一个,奖励十张州府学院的饭票!
重赏之下勇夫多多。
短短几天功夫,饭票就发出去了无数张!
乘法口诀也成了百姓茶余饭后无意识中念叨背诵的话音。
另外,包小天还给了他一份《千字文》。
千字文的内容,上天入地,无所不包,还涵盖了节气等等知识。
因为跟生活息息相关,所以平头百姓背诵起来也特别简单!
既然饭票有用,于是他就以三十张食堂饭票为奖励!
鼓励百姓们将《千字文》也给背诵下来!
能默写的,直接奖励一百张!
求学的气氛,在简单的乘法口诀和《千字文》的传播下,很快就传荡开来。
欧阳澈又没事做了。
他开始好奇这么大型的州府学院,营运开支必然不少。
光是个食堂,每天都有数千人甚至上万人就吃饭。
这开销之大,光是猜想都猜想不出具体数额。
州府是如何承担起这么大的运营成本的?
站在食堂不远处,看着络绎不绝捧着饭盒涌入食堂的学子间。
欧阳澈恍然瞧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跟身旁的女学子有说有笑的,捧着饭碗进入食堂。
“……张氏?”
州府学院有女子班,他认为女子也有求学的资格,所以没有特意去女子班观察过。
没想到……
田张氏竟然也在学院里。
早前欧阳澈还以为她受不住村里的压力,因此而离开了黄州。
没想到就在身边。
……
橘县,最有名的天香大酒楼内,此刻觥筹交错,莺莺燕燕,正是黄书和当地的十几个大户人家。
众人开怀畅饮,欣赏着眼前曼妙的舞蹈,好不热闹。
黄书搂过一个美人入怀,美人魅眼如丝,似一滩春水软在了他怀里,肩头的薄纱缓缓滑落。
这等香艳的场景,顿时惹得黄书哈哈大笑,眼神也越发迷离,他似是克制了一下,举起酒杯向大家示意:
“来来来,喝酒!”
“来来来,吃肉!”
众人也应声举杯,一饮而尽,满屋的欢声笑语飘散在空中。
为首的李员外和陈员外,互相使了个眼色,心照不宣。
酒过三巡,李员外见机拿出一包银子,满脸奉承笑意地递给黄书。
“陈村的事,县令大人可要好好关照啊!小小心意,不成敬意。”
黄书看到银子满眼放光,拿手掂了掂。
点了点头,露出颇为满意的笑容。
“放心放心,这点小事,包在我黄某人身上了。”
这一晚,宾客尽欢。
酒足饭饱后,相继散场。
黄书乘坐马车回到县府,将收到的银子随意地抛给妻子,漫不经心的样子,倒像是换了副面孔。
妻子打开一看,吓得花容失色,惊呼道:
“相公,怎么这么多银子!”
“你已经收了五千两贿赂银了,不怕出事?”
妻子忧心忡忡,捧着银子在房内来回踱步,满脸焦灼。
黄书却老神在在,没事人一样继续提笔写着什么。
妻子仍是不放心,还想多劝解几句。
她虽是个妇道人家,却也知道收受贿赂是很严重的事,闹不好官位都不保!
这好不容易当上官,相公怎么不懂得珍惜,是忘了当初的豪言壮语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