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小天刚跳下花船,远处就有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走来。
“哟,秦状师消息不错呀,这么快就赶过来了。”
秦月没有理会包小天的阴阳怪气,反问道:“你知道他是怎么死的吗?”
包小天盯着他的眼睛,淡然的回道:“还没查出来,怎么,你知道?”
“奇幻药,他死于奇幻药!”
秦月的情绪有些激动。
包小天忍不住皱紧眉头,有些无语的问道:“你指的是他死前服下的草药?”
“对!鱼幼夔有问题!你一定不能让她跑了!”
“万侍郎马上就到汴梁了,如果鱼幼夔跑了,这一切的罪责都会让你一个人承担!听到没有!”
秦月实在过于激动,包小天正想问什么,人群忽然再次热闹起来,紧接着,官府里的人也都控制不住人流,有小部分的人冲上花船,然后将门帘点着,大火瞬间就将花船吞噬了!
整个花船的结构都是从好看出发的,更别提消防安全了,材料几乎都是易燃易爆的。
眼看着大火瞬间将花船吞噬,包小天连忙示意官府的人先控制群众,不要造成人员伤亡。
可他心里已经凉了大半截,只能让那些衙役把纵火的几名妇女先抓起来。
回到衙门,里面早已经乱作一团了。
师爷扯着嗓子喊了半天,可刚刚带进去的那些纵火妇女压根就听不见似的,一跪下就开始叫冤了。
“官老爷们啊!你们是不知道那个狐狸精是怎么勾搭我男人的!几天几夜不回家,就看着她们的花船愣神啊!”
“是啊,我家老头子都六十多了,床上的事情早就干不动了,还一天到晚的念叨那个花魁!”
“我早就听人说了,这狐狸精会邪术,咱们汴梁这些好男儿啊,都被她魅惑了心智啊!”
包小天本就心里烦闷,她们这么一哭诉,心里瞬间烦躁到了极点!
啪啪啪!
包小天用力拍了几下惊堂木,大吼道:“这就是你们毁坏凶案现场的理由吗?要是真有能耐,别等今早儿呀,昨天人家花船游河的时候,你们怎么不放火?”
“再叫唤,每人通通赏五十大板!”
这招果然奏效,台下那些妇女顿时不敢吭声了。
包小天喘着粗气问道:“你们烧花船,就是为了解恨?”
这个理由显然是无法在包小天这里成立的。
“如果你们不肯说,本官就按照大宋律法,先将你们关进大牢里去,等什么时候想通了,什么时候再出狱!”
此时,终于有一名中年妇女忍不住了,沙哑着嗓音说道:“大人,今早那位万侍郎的儿子不是死了吗?听说是被那位花魁迷了心智后,直接掏空了内脏,我们之所以要放火烧船,就是不想这狐狸精再出来害人了!”
“可不是?听说这名花魁邪门的很,长相也跟我们不一样,有一些害人的手段也很正常!”
“我们烧了花船,可是做了好事,大人可休要怪罪我们啊!”
说着说着,这些人又要吵起来了。
包小天只能无奈的又拍了几次惊堂木,很是无语的看向众人。
“她要是真会那些邪术,怎么之前上船的人还好端端的?”
“大人有所不知啊,万公子是唯一一个登上花船的人!”
嗯?
已经五天了,只有万奇一个人上了花船?
包小天只觉得有些头疼,事情好像又开始复杂起来了。
这时候师爷站在一旁说道:“大人,此事很是蹊跷,我们要从长计议。这些妇女留着也没有用,放她们回家吧,免得耽误我们断案。”
按照大宋律法,他们顶多是犯了扰乱公共秩序做,罚点银两,再口头警告一番就行了。
师爷这时候也被闹烦了,不得不主动提议。
包小天摆了摆手,示意师爷赶紧放人回去,自己则是不停的揉着太阳穴。
等人都打发走了,包小天定下心神,冲着师爷说道:“查一下鱼幼夔的背景,记住,暗中查探。另外,最大限度的封锁消息,万奇的死不能引起民间骚动。”
“大人,怕是有些晚了……”
师爷愁眉苦脸的回道。
“为什么?”包小天还是不明所以的问道。
“我们刚收到八百里加急,礼部侍郎万洪峰晚间左右就会抵达汴梁。”
“所以此时再封锁消息,已经没有什么意义了。”
包小天只觉得大脑持续阵痛,整个人都瘫软了!
虽然从官职上来看,他暴露出自己是驴推官的身份,应当是和这位尚书大人平起平坐的。
可不说他现在想不想瞒着这个秘密,就算是他说了,自己也不占理。
死的可是万洪峰长子,这件事搁谁身上也受不了!
“奶奶的,也就是说,我得在下午之前就给出说法?”
师爷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
包小天不敢再浪费时间了,一路小跑进了停尸房,却刚好撞见仵作金翎手拿刀片刚好割开万奇的肚皮。
一股难以忍受的腥臭味遍布整个屋子,包小天胃里的翻江倒海很难抑制住,忍不住靠在门边疯狂呕吐。
半晌后,他才回过神来,而金翎此刻已经在做着内脏的检验了。
包小天捂着口鼻,忍着恶心走了过去,瓮声瓮气的问道:“有什么发现吗?”
“胃里的草药成分是幻药,这种药不可能出现在中原,是西北带回来的,所以这位花魁没有说出全部实话。”
鱼幼夔就是来自边塞,尚未查出她的真实背景,包小天还不敢对她的身份下定论。
可她绝不可能只是单纯的花魁这么简单!
“我还得提审她,只是现在时间不多了,就算我用刑逼供,她也不一定会说出全部实情。”
金翎听到包小天的话,只是淡淡的回道:“这位花魁,我好像知道她。”
嗯?
知道你还不早说?
包小天连忙问道:“那你知道她的背景吗?知道她平时和什么人来往吗?”
“昨天我们去赌坊的时候,我在第一家赌坊里面,看到过她的画像,而且,她身上的味道,和那家赌坊里的味道很相似,说明,她经常光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