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当在十席排名赛的抽签仪式上看见白渺真容的时候,时扉突然又有点儿后悔自己偷了这个懒。
原来这白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他刚从秘境出来时,碰见的跟在曲小悠身边的女子。
经过柳智明的科普,时扉也才知道,白渺之所以称曲小悠的师尊,丹峰的峰主为师尊,是因为白渺小时候灵根不稳,为了巩固根基,跟着丹峰峰主学了一段时间稳定根基的功法,算是丹峰峰主半个亲传弟子。
所以,白渺也常将丹峰峰主称为师尊,而将自己真正的师尊,也就是自己的父亲,直接按血缘关系称为父亲,而非按修真界的辈分称师父。
而江文兴之所以跟自己吐槽,倒不是不满自己师父偏心自己女儿,只是单纯为损失一个可以白赚贡献点的机会而失望。
虽然那只是区区十点贡献点,但视财如命江文兴,还是觉得很亏。
当然,除了江文兴对此安排颇有微词外,身为现任十席第二席的张浪,也同样对这个安排很不满。
毕竟按道理来说,这种仪式都是宗主来办。
玄清子闭关,又宗主弟子来办。时扉失忆,才落到同为宗主亲传的木揭阳来办。
现在木揭阳也闭关了,按照一般的规矩,是该按十席位次,将机会落在张浪头上的。
可现在空降一个白渺,以张浪那小心眼的个性,自然会不满。
这都是柳智明跟时扉叨叨的,说到最后他还很不屑地吐槽了张浪气运不行、心性稀烂,却心比天高。
虽然时扉对他给张浪的评价很认同,并表示不过是个走形式的空头荣誉,完全不需要计较。
但当真的看见白渺人的时候,时扉才深感后悔。
跟小组赛的抽签是法器随机抽取不一样,十席排名赛的抽签是由主持人一个一个抽!
这就意味着人为作弊的可能性大大提高。
当时也有人诟病此方法不妥,但玄清子认为,反正都是全部打一遍,抽签的顺序并不重要,所以作弊也没什么大事儿,正好考验十席弟子的人品。
于是众人由只能妥协。
除了抽签方式不一样,十席排名赛的规则,倒是跟之前小组赛的规则差不多。
进入十席的十个人,相互一对一打一场,按获胜场次排名。
本来进了十席,确保自己不会被张浪踢出苍羽宗后,时扉就打算摆烂的。
但抽签的人成了跟曲小悠关系不错的白渺,时扉就有点慌。
如果白渺因为自己和曲小悠的恩怨,做点儿手脚,让自己第一场就跟张浪打。
他是打呢?还是苟呢?
打吧,他没信心;苟吧,他又不甘心。
输给谁他都不在乎,但唯独输给张浪,让他觉得格外的不舒服。
那感觉怎么说呢?
就像是回村儿的时候,邻居家养的恶犬,一直阴沉沉地跟在自己身后,等着自己一个不注意,就扑上来咬自己一口,让人总是不能心安。
唯有将这恶犬打一顿,从自己身边驱逐,才能觉得心里舒服。
时扉就怀揣着这样的心情,听完了白渺冗繁的致辞,紧张地盯着她抽签。
这一回,运气好像终于站在了他这边了一回。
白渺一连抽了好几场,都没有念到时扉的名字。
等最后全部场次抽取完后,时扉才大大地松了口气。
白渺并没有他跟曲小悠的矛盾,而对抽签做什么手脚。
时扉也终于享受了一次一天只考一场的待遇,且运气不错地避开了一开始就和张浪针锋相对的局面。
他跟张浪的对决,被放到了最后一天的最后一场。
松了一口气的时扉,又莫名地觉得,自己跟张浪这一场,有点儿大轴的意思了。
这一次张浪也跟小组赛的抽签仪式一样,并没有过来挑衅,只是听完所有内容后,随着一声“散场”,就自己走了。
只是他的身边,这次却只跟了个殷盈盈,而不见楚阔的身影。
时扉看着张浪离开的背影,不禁琢磨起了,楚阔是因为受伤太重闭关去了,还是因为办事不利,已经被张浪做掉了。
虽说有苍羽宗的宗规在,张浪不太可能冒险对楚阔动手。
但张浪那阴鸷的做派,却又像是完全做得出来这种事的人。
时扉正想着,却见殷盈盈忽然回头,正与他四目相对。
时扉一怔,直呼晦气!
暗暗在心里啐了一口,时扉扭头就走。
殷盈盈看着扭头就走的时扉,眼神暗了一下,却在张浪看过来时,又朝张浪露出一个温婉的笑,佯装无事。
张浪摸了摸她的发顶,笑着回应了她,眼角余光却落在转身离去的时扉身上,在不经意间自眼底划过一抹阴毒。
虽然张浪的眼神转换得极快,但一直注视着他的殷盈盈却将他这一闪而过的狠毒看了个明明白白,心沉了几分,却到底没有说什么,只是低头将他的衣袖攥得越发紧了,就像她一贯对张浪撒娇要他抽出修炼的时间陪自己一样。
只是这次她没有要求张浪从修行中抽出时间陪自己,只是拽着他的衣袖放慢了脚步,慢慢地往两人的小家走,像是想让张浪跟自己多一点时间相处,却又不忍打扰他修行,所以希冀这条回家的路更长一点。
张浪察觉到她的这点小心思,轻柔地笑了两声,如她所愿地放慢了脚步,陪着她慢慢地从云莱峰走回云台峰。
只是回到云台峰后,张浪就将自己关进了屋内,徒留下殷盈盈站在院中,盯着紧闭的房门看了许久,才敛下黯淡的目光,回了自己的屋子。
跟之前小组赛一样,十席排名赛的第一天,时扉起了个大早,练过剑后就去了云莱峰的演武场。
出于对宗主的尊重,所以十席排名赛的比赛,都统一放在了宗主所治理的云莱峰演武场。
今天的第一场比赛,就是一场重头戏,由之前十席的次席张浪,对阵之前十席的第三席江文兴。
因此,时扉就算已经比比赛时间提前了半个时辰,等他到演武场的时候,演武场也已经是人山人海,甚至于墙头都坐满了人,还有不少踩着飞剑围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