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寒宸抿了抿唇,默默看了云绾颜一眼。云绾颜:“……”让夜寒宸去住大铺,想都不敢想,更别说马厩了。那掌柜看着两个人一脸无语凝噎的模样,左看看右看看,忽然搓了搓手,乐道:“看两位客官年纪相仿、郎才女貌,想必是夫妻吧,既如此,公子不如与您的夫人同住?”
那掌柜还未说完时,云绾颜已经率先要反驳了,但她一转头,夜寒宸就这么看着自己,不说话,脸上的表情仿佛在说,都听你的。云绾颜:“……”他算准了自己不可能让他睡大铺或者马厩。越解释越乱,索性,云绾颜也不解释了,只是点了点头,表示可以。那掌柜见状,也跟着松了一口气,嘴上说着要给两人准备饭菜,随后便拿着金锭登登登的下了楼,只留下云绾颜一个在风中凌乱。又过了一会儿,云绾颜似乎是认命了,她抬步往自己房间走去,夜寒宸安安静静的在后面跟着。云绾颜倒了杯水递到夜寒宸面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却一直端在手里,也不知道是在想什么。“善元县人口不足万户,也不是什么富庶的大县,刚刚掌柜却说近日来了许多旁的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儿。”
“嗯。”
夜寒宸赞同的点头。“还记得我跟你说雁南郡近来多了一支势力吗?”
“嗯,你说那个势力与你的人势均力敌,也可能……是他们带走了二哥。”
“没见到漠北圣女之前我还在猜测这支势力到底是哪边的,现在不用猜了。”
听到夜寒宸的话,云绾颜登时道:“你是说可能是他们带走了二哥?可二哥与漠北的人没什么交集,若说交集,近几年来也只有那次太子大婚时外国使臣入京拜贺时有过数面之缘。”
“二哥做事情向来稳妥,绝不会无故招惹漠北的人。”
这般说着,云绾颜难免有些激动,漠北那个圣女都敢挑衅夜寒宸,可见她背后的势力到底有多厉害,若二哥真的被他们带走了,那群人又怎么会善待二哥。“嗯,我知道,你放心,漠北的人虽然狠毒,但他们的目的不会是你二哥,一会儿掌柜来了,我们且先问问,现在善元县打探一番再去中心县银华县也不迟。”
纵使云绾颜心中万分焦急,但她也知道夜寒宸说的对,不探清其中虚实,他们就算到了银华县也无济于事。……与此同时,太初皇城。柏衡一脸苦相的坐在太尉府的书房内,看着面前流水一般的折子,他觉得自己十几天的时间苍老了几十岁。“夜寒宸你个天杀的!自己去陪郡主了,留下我一个人收拾这些东西,你的良心就不会痛吗?”
柏衡下巴搁在桌上,一边翻折子一边欲哭无泪,然而下一刻他忽然坐直了身子。这……“墨痕!”
“柏公子,又怎么了?这是大人交代给你做的,这可都是大人对你的信任,你不要不识好歹……”墨痕絮絮叨叨的开导着,可这次柏衡却一个字也没反驳。“墨痕,你过来看看。”
柏衡的声音难得的有些严肃,墨痕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凑近看着那折子上的字,而后慢慢的睁大了眼睛。“完了完了,这可怎么办?漠北的圣女他们怎么可能会在雁南郡?!”
墨痕也跟着一脸苦相,现在告诉大人这件事情显然已经来不及了。太奇怪了,数月前这些人忽然出现在边境战场上也就算了,如今怎么可能悄无声息的出现在雁南郡郡内?大人行踪隐蔽,这些人却能次次都来到大人所在的地方,这些人到底是怎么知道的?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几乎是异口同声道:“有叛徒?!”
两人豁然起身,大人去雁南郡这件事没有几个人知道,除了原本在雁南郡他们的暗庄外,也就只有张礼他们三个人,还有郡主了。他们都不会外泄消息。所以……“大人有危险!”
几乎是说出这句话的同一时间,墨痕提刀便要冲出去,幸亏柏衡足够冷静,眼疾手快的将人拦了下来。“你干什么!大人有危险!”
看着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墨痕竖着眉毛,一脸不理解。“墨痕,就算真的是暗庄叛变,你现在去也没有任何作用。”
“那怎么办!像你一样眼睁睁的等着?!”
墨痕气急,说出口的话也没了尊卑。柏衡知道他担心夜寒宸,所以未曾生气,而是耐心道:“雁南郡一去最快也要十天时间,等你到了,大人早就遇到了漠北的人不说。”
“就说现下,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你是太尉亲卫,从不离太尉左右,若皇城内的那些双眼睛知道你出了皇城去雁南郡,你知道后果是什么吗?”
“你一个人不要紧,可你一走就等同于告诉那些人,太尉不在府中,他在雁南郡!”
柏衡几乎是吼着说出了这一番话,墨痕听完也清醒了不少。自觉自己有错,墨痕直接单膝跪在了地上,双手抱拳,高声道:“柏公子,方才是我鲁莽,还请公子恕罪!”
柏衡哪会计较这么多,墨痕刚跪地下就被他拽了起来。“现在要怎么办?”
墨痕忍不住问道。柏衡思索了片刻,沉声道:“漠北那群人都是什么德行,你我都知道,他们一定会忍不住出现在太尉面前,你们大人他聪明着呢,咱们能想到的他一定也能想到。”
“可是……”墨痕依旧不放心。“好了,别可是了,你忘记太尉走前是怎么交代的了吗?”
“咱们只有做好自己的事情,大人才不会分心,况且夜寒宸是什么人?他能让漠北的人对他忌惮三分,只敢下贱的挑衅,这就是他的本事,他永远都不会倒下。”
望着门外的天色,柏衡笃定似的道。夜寒宸这个人啊,他可是自己见过的人中最厉害的了。更何况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这样的事儿,不都好好的过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