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作业了！”
初二就两个班，一个班三十九个人，另一个班多一个，四十个人。
但初一的时候，最开始一个班四十五个人，一个班四十三人。
不过一年，就有九个人辍学了。
这在村子里很常见，不是家里没钱了，就是家里需要这个学生去干活。
郑春娥是数学和历史课代表，跟着其他课代表站起来，下课的时候把作业收了。
“给你。”
孙季峰对郑春娥笑了笑，小腿一翘，嘴角带笑，还有点嚣张。
郑春娥翻了个白眼。
后面几排坐着的男孩们正盯着孙季峰，班里就孙季峰一个王庙村的学生，平日里孙季峰那叫一个吊儿郎当，就有人看不惯他了。
“真丑。”
一个男生抱着胳膊，“马上放假了，真不想他过个好年。”
郑春娥收作业收到这里，听到这话皱了皱眉，她一拍手把这伙人放在桌上的脚推下去，“交作业！”
这几个男生嘿了声，还是老老实实的交了。
郑春娥学习成绩好，长的也不差，眼睛又亮又好看，唱歌也好听，他们还是忍了。
郑春娥跟着其他课代表去给老师送作业的时候，回过头看了眼孙季峰，这小子正抱着饭盒准备去伙房热馒头。
她知道那几个男生是一个村的，都在牌子村，不过应该也不会做什么吧？
等她回来的时候，这几个男生和孙季峰都不在。
“春娥。”
郑春红来了。
郑春娥拿起来包，“来了红姐。”
回家先吃饭吧。
砖厂这边，八点多，窑洞还烧着。
秋天的时候坯子多做了不少，晒好之后盖住，冬天有买砖的就把坯子揭开，拿坯子过去烧。
毕竟冬天太冷了，砖机那边干不了。
郑广武在窑上续煤，烧的热乎乎的，冬天站在上面也不冷。
雪都扫过了，不扫压塌了就不行了。
“姐夫，今年看着二十四门窑洞不够用。”
二弟王河跟在郑广武后面，说着，郑广武点点头，“是，之前烧的时候没感觉，来的人多了，咱们烧的窑洞紧张，烧一圈跟不上咱们要的。”
“到年后看看能不能扩建一下。”
郑广武把手里的钩子给王河，“住在这上面还行吗？”
窑上是有个一直看着火的人的，快过年了，人家就回家了，王河就过来接替。
王河笑了笑，“姐夫，还挺舒服的，窑洞烧着也不冷，比在家里住着热乎。”
郑广武咳嗽了声，他是有些着凉，看着雪覆盖下的大片土地，他背着手。
“明年一定是个好年，大雪盖地，麦子能长的很好。”
王河看着雪，也笑的开心，“种地就是要看天吃饭，明年砖厂肯定也能更好。”
这几个月砖厂的营收因为价格稍微提升，加上买砖的人一直不手，隔壁县城的都有过来买的，郑广武的手里到底是有些钱了。
虽然还贷款和还钱依旧要走很长的路，但郑广武一家，在砖厂帮忙的亲戚们都觉得未来可期！
郑春娥十分钟吃完饭，王玲看着她着急忙慌的，“多喝点热水，外面冷。”
郑春娥拉着包，“没事娘，我不怕冷。”
她跑出去，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学校怕是要出事。
“红姐，我先走了！”
郑春娥在大爷家门口喊了声，自己先跑了。
郑春红正吃着早饭，听到这句探头看了看。
刘绣哼了声，“走这么早干什么，给老师看？”
郑春红一顿，“娘，老师们都吃着饭呢，谁看啊？”
刘绣给郑春红把菜夹过去，旁边郑庆国啃着鸡蛋，“你就是想太少。”
“吃完饭把你哥的饭给他端过去。”
郑春红一顿，“哥他自己过来吃呗。”
郑全胜还没起来呢，回来之后基本上睡到自然醒。
“怎么，还不听话？”
刘绣说这个，郑春红低着头，“我知道了。”
郑庆国又抓过来一个鸡蛋，“姐你吃不？不吃我吃了。”
郑春红挑眉，“那是我的。”
郑庆国小手一抓，“你给我吃嘛。”
郑春红要拿回来，刘绣皱眉，“给你弟弟吃呗，菜里也有鸡蛋，你和他抢什么？”
郑春红回过头，委屈的看着刘绣，“娘，是他抢我的！”
她声音大了点，刘绣抬手打了她胳膊一下，“小点声，你哥还睡着呢。”
郑春红低着头，眼泪啪嗒掉下来。
“姐？”
郑庆国才把鸡蛋剥开，看到郑春红竟然哭了，他看着鸡蛋，又看着姐姐，还有马上要发怒的娘，赶紧把鸡蛋塞进了郑春红手里，“我不吃了！”
郑春红一顿，她抬胳膊擦了眼泪，当即一口咬下一半鸡蛋，吃着看了刘绣一眼。
“吃呗吃呗。”
“庆国乖，菜里还有鸡蛋呢。”
郑春红的嘴停下来，看着娘似乎并不在乎她在乎的那些，好吃的鸡蛋在她的嘴里忽然有些索然无味。
“春娥！出事了！”
郑春娥才到了中学门口，走进去没几步，郝玉芳看到她进来，“孙季峰被打了！头破了！”
郑春娥一下心里突了突，她就知道不对！
“孙季峰呢？”
郝玉芳拉着她，“在老师办公室规呢，是常军他们一伙打的，打的孙季峰鼻青脸肿的，还打破了脑袋，头流血了！”
郑春娥和郝玉芳到了老师办公室前面，外面已经围了好些看热闹的同学。
打架哎！
打的还挺惨。
“这么多人打一个人啊？这人怎么惹他们了？”
“看着被打这个贱兮兮......”
“起来！”
郑春娥直接挤进来，把说着孙季峰的人给挤开了。
被挤开的人话被堵在嗓子眼，看到是郑春娥，顿了顿，还是没说啥。
春娥看到了办公室里的场景，孙季峰的脑袋被包起来了，鼻青脸肿的，坐在老师的位置上。
老师正站着训斥打人的那几个，不过看着.....他们不太服的样子。
“同学之间友好互助，你们和他有什么矛盾，要这么多人打他？”
“没有矛盾。”
常军梗着脖子，“我们看不惯他！”
孙季峰气的要站起来，结果头晕，“我怎么你们了？你们看不惯我？”
老师一看这两伙又要闹起来，两边都熊了一顿。
明显是欺负人，老师两边打巴掌，和稀泥，好像是不错......
郑春娥看着孙季峰没再说话，但那白牙咬在嘴唇上，是不服气的。
要上课了，这一伙人被罚站，孙季峰老师让他回家休息。
孙季峰拿起来书包，就这么走了。
郑春娥看着书本，叹了口气，“他肯定不舒服。”
郝玉芳点点头，“对啊，他们那些人怎么才是罚站啊？”
村子里学生不多，老师们肯定是想矛盾小些，再罚也不过打个手板。
“先上课吧，等孙季峰回来我多给他点好吃的。”
郑春娥和孙季峰关系其实还不错的，孙季峰的糖她拿了，她也回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