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寒星睁开眼,入目是倾城的阳光,还有男人带着倦色的脸。
那张清俊的脸上带着斑驳的青紫,青色的胡渣明显,因为睡着看不出表情,可是眉头在睡梦中也紧紧的锁着。
柳寒星迷迷糊糊,尚未彻底清醒,猛然瞧见这张脸,有些难以置信,眨眨眼,看了又看,才确定是真实的。
一下子从床上弹做起来,柳寒星这才发现,不仅是脸上,胳膊上也打了石膏。
昨晚还跟自己温柔道晚安,听不出任何异样,此刻却伤痕累累的躺在她的身边……
一点点不悦,更多的是心疼。
江景年睡觉极浅,往常自己稍微弄出点动静,他都会醒,今天她爬坐起来研究了他半天,他却丝毫没有醒过来的意思。
可见,是疲累到了极点。
轻轻的叹气,他这个人还真是的,遇到什么事都不跟她说,这令她有些失落。
夫妻之间,不应该只是分享甜蜜,有时候,她也很想分担他的烦恼。
轻手轻脚的走下床,给他掖好被子,她拿着手机转身走出了卧室。
柳寒星给周禹打了电话,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周禹迟疑了一秒才说,“……车子出了点意外,小车祸,总裁不想夫人担心。”
“我瞧见了不一样会担心!”柳寒星松口气,叮嘱道,“周禹,以后不管什么事,跟你们总裁有关的,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一声。”
“是,夫人。”
“这是我们的秘密,你别告诉江景年,行不行啊?”她跟周禹商量道。
告诉了本尊,周禹哪敢违背他的话,这事只能瞒着他。
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周禹郑重的一声,“好。”
挂了电话,柳寒星折回了卧室,简单的洗漱后换了家居服,他受伤了,她自然也没心情工作。
看着镜子里素颜的自己,柳寒星想了想,还是化了个极淡的妆容,女为悦己者容,这道理千古不变。
走出洗手间,觉得有些难受,她低头整理了下内衣,再抬眼,就对上了男人幽深的眸色。
倏地,脸颊被染红,她刚刚为什么不在里面整理,要到外面来弄?
短暂的尴尬过后,她往床边走去,面上堆着不高兴,重重的在床边坐了下来。
受伤这么大的事也不告诉她,就算心疼,也还是要生气的。
她的手搁在床边,蓦地就被男人握住了,她侧脸恼他,“干什么?”
动作僵住,男人的面色有些阴沉,脑子里想的是自己囚禁江松溪的事,她因为这个,所以恼他了?
江景年收回手,心情复杂,发生了太多的事,一时竟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了。
见他真的收回了手,她又怒瞪着他,“江景年,你想气死我啊!”
“对不起。”
他的声音暗哑晦涩。
只是一句道歉的话,她的心就软了。
柳寒星撇撇嘴,直视着他的眼睛,坦白道,“你受伤也不告诉我,我觉得你对我一点都不在乎,我很生气,现在给你机会哄我。”
江景年,“……”
他僵住身体,深深的盯着她的表情,仔仔细细,直到确定她的眼中没有任何的厌恶与痛恨,才伸手将她用力扣进了怀里。
“你疯啦,你的手……”
“不要动,给我抱会儿。”
挣扎的动作停下,她伸手环住他的腰,眼眶有点湿,声音也有些哽咽,“你的胳膊伤得很厉害吗?”
他还没哄她呢,她就先因为自己的心疼而妥协了。
大概做夫妻跟谈恋爱的区别就在这里了吧。
江景年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的抱着她,想拼命填满内心深处破开口子的脏腑,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尽力了。
深海之中,他冒着溺毙的危险,一遍又一遍的找了,然而还是没有找到。
就让这个秘密跟着柳寒云一起埋葬在深海底吧。
他发誓,余生会拼了命的待她好。
所以……
安息吧,柳寒云。
他就这么抱了她很久很久,久到女人的肚子咕咕直叫,他才松了桎梏。
“饿了吗?”
“饿。”她幽怨的望着他,“你是不是以后做错事,都打算用这种方法应付我?”
太可恶了,明知道他这样,她一点抵抗力都没有,柳寒星觉得好像被人抓住小辫子了一样。
他盯着她漂亮生动的眼眸,叹息,然后俯首吻住她。
热烈而缠绵的吻,带着不顾一切的疯狂,像是末日来临,他与她最后的温存般,浓烈的情感,几乎能将人吞没。
柳寒星被困在这种倾覆而至的灭顶欢愉中。
在彻底失去理智前,她想到他胳膊上的伤口,“别……你的胳膊有伤……”
他的回答是吻走她所以的抗议。
再然后……
情致最高涨的时候,男人倏然松开了女人,表情有些幽怨,皱着眉头黑着脸。
修长而干净的手抽了纸巾,将指尖的血渍擦去,随手就将纸巾往垃圾桶丢过去。
往常准头极好的男人,今天却没能将纸投进去,染了淡淡血渍的纸,就这么突兀的出现在两双眼睛中。
柳寒星,“……”
她急忙别开眼睛,背对着他,手忙脚乱的将凌乱的衣服一一整理好,也不敢回头看他,迅速下床走进了洗手间。
经过垃圾桶时,还不忘拿起地上的纸,一起冲了进去。
扔掉垃圾,她一脸窘迫,简直没脸见他了,怎么会就这么巧?
柳寒星一想起男人疑惑的看着修长手指的眼神,就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大姨妈这位存有争议的亲戚,来得的时候让人痛不欲生,不来更令人心怀忐忑。八壹中文網
像今天这样,毫无征兆就来的情况,才真正的叫她生不如死。
柳寒星红着脸,从柜子里翻出卫生用品,失落的重重叹气,来的也太不是时候了!
等她磨磨蹭蹭走出洗手间时,男人已经刮了胡子,一身清朗的靠在卧室门口了,瞧见她,眼底淡淡的笑意浮了起来。
柳寒星低着头,脸颊滚烫,抬眼就羞恼的瞪着他。
这一眼,带着薄嗔,眸光潋滟,少妇特有的风情展露无遗。
江景年心头微动,没受伤的手已经握住了她的,“下去吃早餐吧。”
“嗯。”
她也没再矫情,最主要的是,她丢不起这个人,只能选择尽快忘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