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风萧瑟,冷风吹过,幺幺抖了一抖,终于回过了神。
她听见自己跳的极快的心跳声,迅速将手从他掌心抽了回来,随意应付道,“再说吧。”
萧祈之说,“母后可是不信我?”
幺幺下意识想反驳:“我没....”
远处突然传来几队人马,那位将军吆喝一声,“皇后娘娘,六皇子,我们的军队来了!”
幺幺那颗悬着的心总算落下,她连忙说,“先上车吧,回宫再说。”
萧祈之看着她的背影双唇紧抿,气压到了极低的状态。
在那些人的安排下,萧祈之率先上了马车,虽然不悦,还是朝幺幺伸出了手,要接她上来。
幺幺看了眼萧祈之,又看了看后面的一辆,拍了一下他的手,然后又收回,“不用啦,我坐后面那个。”
说完,她提着裙摆迅速跑了过去。
萧祈之垂落的手放在身侧紧了紧。
直到她的背影被马车的车帘盖住,也没有回头看他一眼。
这是怎么回事?
萧祈之忍不住想。
从今早开始,她就有意无意避着自己,这是为什么?
“六皇子,坐好咯,我们要出发了。”
前面的马夫说道。
萧祈之的视线从幺幺上的马车上收回,他面无表情的沉思。
她怎么能避着自己。
她的命是他救起来的,明明他才是她最应该亲近的人。
怎么能够冷落他呢?
就应该在他身边陪着他,待在那,任由他触碰,他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要是有一个地方能够把她藏起来就好了。
这样,她就不会去想萧涎,不会去想别人。
萧祈之眼底闪过一丝怪异的兴奋。
对啊,这样才对。
就应该把她关起来,让她只能待在自己身边才是。
另一个马车的幺幺完全不知道隔壁的小变态在想什么,只是拉开了窗帘,回味着方才他的一番话。
其实对于找靠山,她第一个排除的,就是萧祈之。
他太过危险,按照时间线来看,此次回宫便是他要巩固势力之时。
到时候免不了一场腥风血雨。
其他几个皇子也不是吃素的,万一几人看出来萧祈之对她不同,抓了自己威胁他,或者其他什么的,不管是好是坏,她都得死。
而且说不定又会改变不少剧情。
幺幺不想生出这些事端,只希望能在皇上死之前能够活下去便好。
她看了看外面的景色,拉下车帘,叹了口气。
果然,还是得靠她自己才行。
——
皇宫内。
大殿上寂静万分,没有人敢说话,也没有人敢吭声。
高位上坐着一个人,他面色苍白而又激动,但却不乏贵气与尊严。
同在殿中的,还有其他几位嫔妃和从打猎场回来的几位皇子。
众人面面相觑,看着跪坐在中央的萧涎。
萧涎面无表情,张疏冉则站在一旁,手心出满了汗,握紧了拳头。
太医端着一碗水上前,拿出银针,蹲下身对着萧涎道,“萧公子,劳烦配合一下。”
萧涎紧抿着唇,身旁气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降低,不愿伸出手。
与此同时,有几个婢女上前,围住了张疏冉。
“你们到底想做什么!”萧涎怒道,眉峰凌厉,看向高座上的男人。
皇帝捂住唇咳嗽了两声,病态的脸上多了一分沧桑,“,你不要着急,只要滴血认亲之后,朕...我自会放你和张姑娘出去。”
萧涎看了眼太医,垂下眼,将手伸了出去。
针锋扎过皮肤,一滴红泽的鲜血滴落了下来,在水中发出清脆的滴答声。
萧涎甩开身旁按着他的侍卫,站起了身,“现在,我可以出去了吗?”
太医连忙端着水从萧涎身边离开,端给皇上看。
皇上激动的握住皇椅扶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那碗水,随意吩咐道,”让他们先出去。“
萧涎身边环绕的侍卫散开,他冷着脸,走向张疏冉,拉过她的手臂,将人带着往外走。
他拽的很用力,张疏冉看着两人第一次这么亲密的举动,内心有些苦涩。
她在身后喊,“涎哥哥。”
萧涎没有理会,身后跟着一些皇上派来跟着他们的人,他走的越来越快,手中力道也握的更紧。
张疏冉又喊了几句,依旧没有人回应。
走急,他又蓦地停下,将张疏冉放在身后护着,冲后方喊道,“都给我滚开!”
身后的几名侍卫面面相觑,却是不敢上前。
萧涎胸膛起伏,回头,将握住张疏冉的手臂松开,张疏冉低着头,还未多想说些什么,却被人一把抱起。
萧涎脚踏轻功,迅速离开了这些人的视线。
有侍卫要去追,被另一名拦下,“无妨,他们不会走的。”
“张姑娘的父亲是宫中的前使臣,走得了和尚走不了庙,他们都是聪明人,不会不知道陛下的手段。”
张疏冉抬头看着萧涎的侧脸,收紧了放在他脖子上的手臂。
能与他温存这一刻,也是好的。
不知道过了多久,张疏冉才被他放下。
他们回到了张疏冉宫中所住的房院,萧涎见她一声不吭,内心有些慌乱。
“冉冉。”
他重新握住她的手。
张疏冉抬头看他,眼眶居然有些微红,“怎么啦?”
萧涎心头一紧,握着她的手抖了抖,他喉间苦涩,无数言语,只脱口而出三个字,
“对不起。”
张疏冉看着两人十指紧扣的手,说,“这是你第一次主动握紧我的手。”
张疏冉看着,笑了笑,然后又松开。
萧涎一时居然没有抓住。
张疏冉说,“他们说的是真的,你是靖国皇帝的儿子。”
萧涎对上她的目光,已经无法说谎,他轻轻点了点头。
张疏冉笑道,“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的?”
萧涎说,“我一直都知晓。”
张疏冉喉间苦涩,她压住声音里面的颤意,说,“所以你在小时候,我救你回去之时,你拼命在我父亲身边留下,是知道他是原是朝中重臣,知道他与宫中有联系,所以才留下的,对吗?”
萧涎看着她受伤的目光,心中一片荒芜,他上前一步,抓住她的肩膀,“你....我知晓,我罪恶至极,一直想着有机会能够来到这宫中,接近皇帝。”
张疏冉说,“那我父亲,可知晓此事?”
萧涎摇头,“我母亲对你父亲有恩,他若知晓我是齐皇后的儿子,定会毫无保留的帮助我。”
“我不想,你与他受到危险。”
萧涎闭上了嘴。
他无论如何辩解,终究是利用了她。
也明知道她对自己的心意,每每故作冷淡,伤害她不止一次。
偏偏她还是一如既往的帮助他。
萧涎说,“对不起,是我欺骗了你。”
他心如刀绞,其实有很多机会他都有机会说出,可他并未坦白过。
一再哄着,骗着,让张疏冉留在这宫中。
乃至今日看见她被几位侍女包围,都让他产生了一种极为后悔的激烈情绪。
若是她受伤了,那他,便是死不足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