逻些。
军营里。
怀逸皱着眉,看着再次被撕裂开来,鲜血淋漓的伤口,满脸不悦,碍于身份却又不敢发作。
“将军,公主给的药已经快要见底了,你不可再这样了,”怀逸仔细替沈易安上药,包扎,“虽说江大人替你挡了一下,但是伤口仍旧很深,若是再次撕裂开,只怕是要发炎了。”
沈易安低头看了看包好的伤口,出言道:“再包扎紧一点。”
正在配药的怀逸闻言,手上动作一顿,他就知道,劝不住。
虽然心里不赞同他这样,却仍旧放下手里的东西替他重新包扎。
看着他在配药水,沈易安道:“以后的药就不打了,留给江离吧,他怎么样了?”
“醒过来的时间越来越长了,只不过还是会发热,伤口也不太好,这里空气太潮湿,不宜于他养伤。”怀逸依言放下手中的药。
药确实没多少了,而且江离截了肢,加上失血过多,一直在断断续续的发热,药确实应该先紧着他。
听了怀逸的话,沈易安眉头紧蹙,他走到沙盘边,看着舆图,“快了,还有两天收拾了残兵就可以返京了。”
怀逸松了口气,“那就行,剩下的药给他用上应该可以坚持到长安,到时候有我师父在,应该没多大问题。”
听到他提起虞晚,沈易安抬头看向他,“都快要回去了,你就不要再跟你师父告状了,别让她担心。”
“我没有告状!”怀逸面色有些不自然的狡辩道。
沈易安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是吗?”
怀逸点点头。
只见沈易安走到长岸旁,挪开桌子上的书,从最底下抽出来一摞信纸,“那看来这些也不是你写的了?”
怀逸瞥了一眼,看到信封上的字,嘴角抽了抽,他就说嘛,他给他师父写了那么多信,怎么就一封回信都没收到,感情全被将军截下来了。
“我……我就是对江大人的伤没什么把握,所以想问问我师傅。”看着沈易安的表情,怀逸声音越来越小。
“那这个说我受伤了也是因为担心江离的伤?”沈易安抽出了其中的一封信问道。
怀逸吞了吞口水,“对,因为我都没处理过飞虻箭的伤。”
“那这个呢?”沈易安又拿出了一封拆开来,“说我不好好养伤,整天冲在前线,伤口一天撕裂几次也是因为担心……江离?”
怀逸:“……”
怎么办?
胡说八道都说不出口了!
还有,谁来告诉他,为什么他堂堂二品大将军,怎么还喜欢翻旧账啊?
沈易安挑了挑眉,“这次就算了,你要再胡乱给你师父写信害她担心,”
少年顿了顿,轻“啧”一声,难搞,罚重了阿杏那交不了差,罚轻了吧,他又不长记性!
随后他选了个折中的惩罚,“那就训练翻倍吧,正好你也好久没锻炼了。”
怀逸:“……”
训练翻倍?
这是人干得出来的事吗?
奈何看着沈易安压迫性的眼神,他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只得乖乖的应了一声“是。”
这时,际云从外面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几分焦急,“将军,对面又有动作了!”
沈易安看向怀逸,“你先退下吧!”
怀逸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沈易安这才看着际云,“怎么回事儿?”
琦王被拿下后,按理来说逻些的残兵应该很快就被收拾了,但是,逻些岛上突然冒出来一个自称是琦王儿子的人。
此人有几分能耐,擅长水战,且估计多端,靠着水战让沈易安他们吃了两次小亏,竟是一时之间拿他们不下。
虽说一时半会儿拿不下他们,但他们也讨不了好,沈易安下令围了所有水路、陆路的出口,经过这么长时间的消耗,岛上的粮草已然见底。
兔子急了还会咬人,岛上的人饿了,自然是要狗急跳墙了。
际云:“岛上的人上船了,看样子是倾巢而出了。”
沈易安穿上铠甲,站起身来,朝着外面走去,“通知下去,准备迎战。”
际云看着沈易安的脸色,“将军,你的伤……”
“不碍事。”
此时刚酉时,(17:00—19:00)天已经暗了下来,加上水面上雾蒙蒙的,一时之间竟有些看不清对面的情况。
少年某色暗了下来,随后冷笑一声,这人倒也有几分本事,选的时机也刚刚好,不过……
他不会以为这样就能赢了吧?
想得天真!
片刻之后,他收回了目光。
是时候该结束了,这场战打得也忒久了些。
该回去见他的公主殿下了,还有……
孩子。
…………
九月中旬,虞晚他们终于回到了长安。
南下的疫情结束了,南蛮、北燕,还有在路上的西楚都将归顺于东陵,靖安帝大悦。
带着人在城门口接应,这待遇在东陵可算是头一份了。
街道两旁站满了人,一时之间整个长安城都闹哄哄的。
“宣平公主可真厉害,这么快就平定了疫情。”
“不止呢,听说南蛮归顺于东陵这其中还是公主去谈判的呢!”
“我听说北燕是他们太子自己找上门的!”
“西楚呢?”
“西楚?不清楚,不过我听说西楚皇驾崩了,现在是西楚大皇子掌权,但他没有要登基的意思,直接带着玉玺踏上了东陵的路。”
“这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嗐,谁知道呢,不过这下是真的天下太平了,往后啊,再没有战争喽!”
虞晚躺在马车上,这马车还是虞子东花了重金打造的,丝毫不颠簸,里面空间还大,虞晚想躺想坐都行。
“怎么停下了?”
想着马上就要见到虞老头他们,虞晚兴奋得睡不着,却也是老老实实的躺着。
盛夏坐在一旁,掀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公主,陛下在前面呢。”
虞晚闻言,也只是皱了皱眉,丝毫没有要下去见靖安帝的意思,“那我们走旁边吧,我躺不住了。”
她迫切的想要下地走走,虽然马车是很舒服,但做了快一个月了,她实在是受不了了。
盛夏看着向她们马车走来的福公公,道:“怕是走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