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成功，祸福并存？
豪言榜？
韩凌洛随即又扫了眼榜单，
说实话，她喜欢这个榜单的名称。
但她口下，向来没有豪言——
只有一语成谶。
在华夏时是，在三千寰宇也会是。
至于最后的一句话，
墨蕴张了张口，犹豫片刻还是收了回去。
他看向一旁被带起战意的风霏霏。
眼神晦暗不明。
伸手转动轮椅，很快淹没在观众的人海之中。
原来，
墨蕴他没参加瀚蓝大比的决赛？
韩凌洛朝风霏霏递去询问的目光。
方才人群虽然嘈杂喧闹，
但提及最多的字眼就是关于风霏霏靠着男人进入的决赛的事。
那个男人……指的是墨蕴吧？
不然，
连风霏霏都进入了决赛，墨蕴怎么可能不入围？
风霏霏刚要开口，
一阵洪亮的鼓声打断了在场所有人的活动。
敬元宗宗主敬行施展灵力，
隔空敲响了悬浮在巨大平台上的九个大鼓。
九鼓齐发，音波震人。
“各位灵修，你们都是我瀚蓝大陆上的佼佼者。”
敬行慈眉善目地说着，
释放的威压却逐渐增强。
鹰眸装作不经意地掠过韩凌洛的脸。
韩凌洛？
呵，韩家还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虽然不知道你为何能代替白家小子成为先行者，
但终究要止步于此了！
那是有溯影神君当故人也无法改变的结局。
敬行想着，阴鸷的眼色更加危险。
他的威压持续释放，
没人喊停，更没人阻止。
场上只有排行前几的人做得到面不改色。
后面的那成百上千人则都被不同程度地压制住了。
尤其是韩凌洛附近的一些人，
因为实力问题，对威压的忍受能力格外弱小。
更有甚者直接忍受不住跪了下去。
膝盖径直砸向地面，
脆声不大不小。
但所有身居高位的家主宗主全都注意到了这些人的举动。
也在刹那间将他们的名字从自己手中的册子上划除。
试问，
一点点威压都无法承受的人，
有什么资格让他们招揽呢？
这些人并不知道自己已经被理想的势力排除在外，
祈求的目光不断望向高高在上的敬元宗宗主。
……
而正是因为这威压，韩凌洛注意到，
在场众人的站位都是按照名次来的。
排名靠前，便处于中心位。
排名靠后，则身陷边缘区。
因此，不管是东、南还是西、北，大都出现了这样的场面——
威压之下，
厉害的一伙人开始嘲笑次一点的另一伙人。
而次一点的另一伙人又转头讽刺更为逊色的一伙人。
好一个强者抽刀向弱者，
弱者抽刀向更弱者！
风霏霏已经有些承受不住了，但她咬着牙，
始终不让自己与那些屈服的人一样。
她是被打趴下过。
但从没有主动趴下过！
她看向离敬行还有一段距离的风常年……
这段距离，毫无疑问，更是风剑宗离敬元宗的距离。
如此可望而不可及。
然而风常年对她没有丝毫在乎。
他柔和的眼凝望着另一个方向。
那种柔和的目光是风霏霏在这位父亲身上从未感受过的。
几乎是出于本能，风霏霏立刻顺着他的视线摸索过去。
“墨云兰师姐？”
好像……
出乎意料又在情理之中。
是啊，决赛名额他都给墨云兰了，
对她给予厚望有何不可呢？
墨云兰静静站在许多男修中间，
清冷得像是完全不在乎他们的倾慕与恭维。
整个人透着淡淡的疏离。
似乎感受到风霏霏的目光，她勾唇，
回了风常年一个微笑。
后者自然十分自豪地点了点头。
像是已经将好名次收入囊中。
——
“哈哈哈哈老风，你们宗的墨云兰这次应该能进前一百吧？”
“哎，瞎说什么，她还得努力很多年！”
风常年佯装生气，愉悦的眉眼却暴露了他的自得。
墨云兰可是他的……
当然有进前一百的资本。
“话说风少宗主这次也是气度非凡啊，”这人漫不经心瞥了瞥边缘地带的风霏霏，看到她和韩凌洛两人鹤立鸡群般站着，心中飞速闪过些许震惊。
“你是不是打算让她……”
“别跟我提这个逆女。”
一旁的小宗宗主被呛声，客套地对风常年笑笑，不再搭话了。
哼，瞧不起谁啊？
我还不乐意提你那女儿呢。
话说回来，还真是谢谢她，
风剑宗迟早跌出七大宗门！
届时就是他们这些宗门上位的机会。
毕竟一个连镇宗之宝都没了的宗门还有何资格占着那地方给七大宗门的资源？
……
他们二人的一举一动被风霏霏尽数收到眼里。
风霏霏气息忽然变得急促起来。
因为这一时的走神，
不断压迫着她的威压几乎要占据主导。
身上仿佛有千钧重。
风霏霏和旁人不同。
她好歹是风剑宗少宗主，虽然没有别的少宗主那样有话语权，但有些事她还是知道的。
比如敬元宗宗主现在释放的威压，就是第一个考验。
也不能说考验，
无非就是热身。
给参赛者的热身。
同时也是给选拔者的热身。
风霏霏清楚这一点，可在敬行骤然增强的威压铺天盖地袭来时，
还是很不争气地微微摇晃起来。
她努力运转起自己金丹境能调动的所有灵力，用以抵抗这份威压。
虽然如飞蛾扑火，但她还是要试试。
那些已经屈服跪下，浑身轻松的人看到风霏霏试图用灵力抵抗这份威压时，
纷纷爆发出不屑嘲讽——
“风少宗主硬碰硬，是想两败俱伤？”
“两败俱伤？这难道不是她单方面吐血而亡吗？”
“别试了，何必作践自己，哈哈哈哈哈……”
……
有些人虽然说得难听，但不无道理。
敬行溯影神君下第一人的实力岂是她一个小小金丹可以匹敌的？
只要对方想，杀死她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
然而，
就在风霏霏实在无法坚持的时候，
肩膀被一只莹白的玉手轻轻搭住。
瞬间，风霏霏感觉身上的千钧重量消失殆尽了。
她变得无限轻松。
与周围人汗流浃背的模样对比鲜明。
无形的空间之力在韩凌洛身边翻腾，悄无声息卸去了落在二人身上的威压。
少女遥遥看着敬行。
“那就是敬元宗宗主？”
“是，是啊，”风霏霏低声答道，“敬元宗宗主敬行。”
韩凌洛下意识皱眉，
倒不是说敬行长得如何。
实在是——
他阴鸷的面相直接让她心中警钟大响。
有些人的戾气是刻在表面的，
大多色厉内荏，外强中干。
而有些人的戾气却埋藏于骨下，
宛如深窟中的蛇，让人不寒而栗。
敬行就是后面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