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一群大老爷们调查情感问题,也实属为难了他们。
连两个当事人在今天才互相弄明白,更别说外人了。
主要接案子前,哪里知道这个案子的走向是朝这奇奇怪怪的方向发展。
现在是要证实这对夫妻是真的情比金坚,不可能会做举报之事,不可能会做买卖妇女勾当,以证实没有这个动机。
这是作为重要的辅助证据递交,才能完结这个案子。
其他的有形的实质性证据调查起来都容易,像今天刚抓的那两家人,不用调查都知道是见势构陷。
动机明确,手法愚蠢。
也很快就交代了最初的举报信就是他们联合所为。
但就怕事情没有这么简单呀!
现在的环境,谁敢一锤定音,拍板定案,考虑的因素多了去。
出了问题,严重是要命的。
至少才十来天,调查官们是不敢结案的。
一套正规流程走下来,顺利的情况下,起码也要半年。
希望顺利咯,不然真是什么买卖妇女,又惋惜部队要失去一位不可或缺的人物,又要愁处罚问题,那未来几年都得被这案子给拌着,万一再出个违抗处罚命令,那就没完没了了。
调查军官们下来走一趟,带着一堆调查资料和满腔愁容回去了。
只是他们再愁,也没有他们调查的两个当事人愁。
都眉头拧得能打结。
这是他们互相喜欢上后,经历的第一次离别。
还不是普通的离别。
两人连离别的话都没有说。
两人也连正儿八经的吻都没接过。
要是调查军官们知道没接吻,没圆房这个事实,估计头都要炸掉。
吻都没接,就至死不渝了?
骗鬼呢吧!
别说他们外人不信,就是两个当事人反应过来,都觉得不可思议。
就像唐安宁上次在浴室门口跟贺万疆坦白的,她能这么快喜欢上她的臭男人,她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喜欢上的。
情感小白贺万疆就更加不知道了。
唐安宁骑着新买的自行车回桃源村,山路崎岖,加上她开始拼命跑来公社体力消耗太过,很快就没力气,只能骑几步,推几步,走几步,休息很久,再又继续。
实在是累得直不起腰,只想马上躺床上睡死过去。
也是心实在太重了,装了一个将近一米九的高大健硕的男人,哪里不重呢。
摘也摘不掉,赶也赶不走。
无时无刻不在伤她,说的话不是骂她就是伤她,做的行为也是一样。
做个人工呼吸,差点要了她的命。
世上还有比这更可恨的臭男人吗?
眼瞎了,要喜欢他。
“哐当!”
又累,又心不在焉,走路自然要摔。
这一摔,就怎么都没力气爬起来,只得气急败坏地踹两脚地上害她拌倒的石头,捧住脸躺着。
一闭上眼睛,脑袋里就要冒出来那首摇篮曲。
是她的臭男人哼着的摇篮曲。
她只上次哄他睡觉,给他哼过一次,他就给记全了。
又原原本本还给了她。
歌都哼了,是哑巴了吗,不说喜欢她,承认喜欢她很丢脸吗。
早点说,至于瞒着绕来绕去做这么多事,一切又回到原点,吃多了撑的。
最主要,一个吻都没接上,也是醉了。
不是各种打岔,就是专业得不能再专业的人工呼吸。
除了中途差点把她憋死,那可真是每次在她嘴唇上只蜻蜓点水,没停过超过两个呼吸的时间。
也是才见过这么没用的怂包蛋。
她都替他害臊。
四舍五入都没法给他入。
而此时的怂包蛋在军用卡车上,看着手里的两样东西,正仔细一遍遍回想每次快要接到吻的情景。
把所有的情景过了无数遍,他要看看四舍五入能不能入上,本来他一有强迫症的人,就是99.99…%都相当是0,现在他在想四舍五入。
第一次,是大宝摁头不小心磕到的,自然不算接吻,只记得痛感和惊愕感,pass。
第二次,是他的笨女人给他触不及防盖了章,他出于生气反击咬了她一口,咬出了血,自然也不算接吻,只记得很生气和出了血,pass。
第三次,是压在他的笨女人身上睡了美美的一觉,早上起来情不自禁想要吻睡美人般的她,被闯进来的二宝打断,碰都没碰到,不过后面,咳咳…总算做了一项大胆的举动(耍流氓),但,跟接吻没半毛钱关系,pass。
第四次,浴室门口,笨女人的真情表白,将他勾得彻底失去了理智,本来能完成一项壮举,又被二宝带孩子们闯过来打断,他还差0.01公分吻到那两片致命的诱人小唇。
第五次,今天离别的早晨,无论如何想要离别一吻,再丢脸他都不顾了,然后,被一只狗子打断,又没碰到,就没了然后。
第六次,后山自留地,采取勾引他的笨女人的方式,还是二宝打断。
第七次,总算碰到了,做了半个小时专业的人工呼吸。
综上,七次就碰到了三次,没有一次超过门牙,打断了四次,二宝贡献三次,小旺财贡献一次。
这种情况,四舍五入要怎么入。
这不是他这种黄花大闺男能思考出来的问题,得不耻下问。
所以同车昏昏欲睡的一群小兵们,突然听到那静止成雕像的男人开了口,“亲过嘴吗?”
???
小兵们瞬间清醒,都左右互相看看,确实是看着他们问的没错。
“贺、贺营长,不好意思,我们刚才睡着了没听清……”
“亲过嘴吗?”
都互相瞪大了眼睛,这这这是什么意思?
是他们想的字面意思吗?
但他们都知道贺营长的规矩,他说的话,从来不喜欢重复第二遍,这已经重复了,他们没有第三次机会。
这不气场马上冷了下来。
小兵们吓得赶紧如实摇头点头。
而后贺营长就只锁定点头的几位同志,又问出了一句让他们差点惊得跳下车的命令。
“详细描述下。”
我滴个亲娘勒,这这这不能过审吧!
聚众讨论颜色话题,这被抓住了,头顶的帽子都要掉。
横竖都是死,只得吓得两腿发软地求:“贺、贺营长,政策规定不能当众传播淫秽……”
“你们觉得跟自己媳妇亲吻是淫秽不堪之事?”
被贺营长一句噎得哑口无言。
只得低头捏着手指头嘟囔,“我们自然不这么以为,只是说出来……”
“你们以前扯的黄段子还少?”
众小兵们:……
既然贺营长这么说了,那他们就索性大胆起来,都互相看了一眼,而后反将一军,向着这位发起人起哄道:“那贺营长想必跟嫂子更为亲密无间吧,孩子都生了好几个,不知贺营长有没有什么心得秘诀传授没有呢?”
问完,都兴致勃勃地围拢了些,刚坐好,抬头就看见了一座熟悉的静止雕像,只是这次手里的道歉书纸挡到了脸上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