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每看到二哥呆呆的样子，我都难受得不行。我总觉得，他不应该永远活在那片阴影里。”
傅与善仰起头，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控制不住地哽咽道。
“可是，我知道，我能抱有这么轻松客观的想法，是因为，我不是向诚哥。被绑到山洞里，受尽折磨，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人。”
“不是我。”
放下手，傅与善的眼眶红了一片。
她定定地注视着傅瑾瑜，一字一顿，
“瑾瑜，你一定要保护璎璎。绝不能再让她受到伤害。”
“我知道。”
没有一丝犹豫，傅瑾瑜给出了坚定的回答。
“对了容甫，你可以不用继续了。任务结束了。”
杭容甫愣了片刻，“结束了？不是，怎么就结束了？”
傅瑾瑜没有过多回答，只道：“有人提供了相关信息。”
“谁？”
傅与善一巴掌拍到了，杭容甫的脑袋上，“不该问的别问。”
傅瑾瑜双手交叠，神色自若，“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杭容甫指了指自己，“那我呢？我可是签了合同的。我现在撂挑子不干了，要赔好多钱的。”
“合同用的是假身份，即使毁约，他们也查不到你身上。”
杭容甫皱着眉，急道：“不是哥。你这，我这，还有四个人，见过我的脸，还有那个希文，我长得那么有辨识度，很好认的。我万一被通缉怎么办？”
傅瑾瑜嘴唇一抿，给了杭容甫一个，“你自己体会”的眼神。
杭容甫转过脸，向他妈求助，“妈，我哥那表情，是什么意思？”
傅与善无语了，“杭容甫，我生你的时候，是少给你生了个脑子吗？”
杭容甫满脸幽怨，“不是，妈，你能不能别用，看傻子的眼神看我？”
“我就是在看傻子。”
傅与善拧住了杭容甫的耳朵，“都说了不该你问的别问。问东问西的！净给你哥添麻烦！”
杭容甫面色痛苦，吱哇乱叫，“妈妈妈！痛痛痛！耳朵要掉了！”
“吵死了！给我回家领家法去！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兔崽子！”
傅与善横眉冷对，扯着杭容甫的耳朵，向门口走去。
傅瑾瑜静静地看着，傅与善与杭容甫母子闹腾的画面。
这样和谐的画面，他看了很多年了。
年纪小的时候，他会羡慕，杭容甫有姑姑这样的母亲，姑姑虽然严厉，对杭容甫确实严中有爱。
姑姑对他也很好，可终归不是他的母亲。
他的亲生母亲，对他的态度一向平淡，说不上讨厌，也算不上喜欢。
如果没有他，常歆或许能更早地逃离。
…
别开视线，傅瑾瑜将某些烦躁不安的情绪，抛诸脑后。
在即将走过门槛的时候，傅与善的脚步慢了下来。
她回过头，望向傅瑾瑜，后者的神情有些深沉。
悬在他头顶斜上方的暖灯，在他身上笼了一层薄薄的光雾。
“瑾瑜。”
傅瑾瑜闻声抬头，“姑姑，怎么了？”
许许多多的话语，涌上心头。
最终，傅与善只柔声笑道：“不要太勉强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