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瑟夫灰头土脸地走出大楼，脸上写满了惊惶和疑惑，
他完全想不通，秦颂为什么能拿到北方军部的数据。
绕过三个岗哨，约瑟夫来到一处仓库，大门虚掩，他赶忙探身进去，
又回过头看门外是否有人跟踪，再把轻轻把大门合上。
“你现在还是副总司令员，又不是小贼，你怕什么？”
躲在黑暗里的人语气很轻松，跟约瑟夫的惊惶失措完全不搭边儿，
像是大半夜跑到这儿来散步的。
“你是不是疯了？他已经把五年前那个案件翻出来了，再往前走一步，
你我都要完蛋。”
约瑟夫的情绪有些失控，他尤其接受不了，眼前这个跟他一样死到临头的男人，
表现出的淡定从容，好像这一切都与他毫无关系。
“别搞得那么紧张，这个秦颂绝对不敢轻易动你。”
“为什么？他现在手里可捏着我们的把柄，
要是他真想捏死我们，就是动动手指的事情。”
“你亲眼见到那份文件了？”
“那倒没有，”
约瑟夫忽然想到，自己确实没有看到那份文件，也许真的是秦颂在诈自己，
好在他也不傻，嘴巴更是相当严实，什么都没漏出去。
“可是他知道那个方案的具体数额，
就算手里没有证据，也说明我们头顶的人漏风了，被抓住恐怕是迟早的事情。”
冷静下来思考，约瑟夫的头脑确实比刚才清晰了不少。
“这件事情上，疑点还相当多，我们先不采取行动。
最近一段时间，秦颂有任何命令，都尽量服从，我会让上边的人尽快调查。”
男人的语气接近命令，但约瑟夫竟然不反驳，而是选择了完全服从，
“是，我先稳住他，当下先保住我们的安全。”
对话戛然而止，约瑟夫独自走出仓库，看四下没有人经过，才放心离开。
……
克格勃莫市总部，米哈伊尔站在窗前通话，
“老大，我们问了好多次，他都表示其他的一概不知。
我看这家伙也不像是会撒谎的货色，应该没有更多情报了。”
“好，我知道了，人先押着，继续给我调查相关的交易，
北方兵部和北方铁路局的烂账一定要给我一查到底，绝对不能松口！”
“是！”
米哈伊尔斩钉截铁地回应，在他看来，北方军部和北方铁路局的缺口已经出现了，
接下来或许就要跟对方的高层正面冲突，这可是米哈伊尔的强项。
一千六百五十万的亏空数字，是汉特曼的管家提供的，
他本来想录音来要挟汉特曼，好拿着一笔钱远走高飞。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晚上汉特曼吃过晚饭之后就进了房间打电话，
之后再也没有出来，为了能听清楚，我还特意凑上前，但是门前面有警报系统，
我不能靠的太近。”
到此，米哈伊尔心头的疑惑难解，
“你既然已经装了窃听器，为什么还要凑到门前去听，这不是风险更大。”
管家摇了摇头，
“汉特曼的安全意识特别强，在每个房间里都装了探测仪，还有信号屏蔽的装置，
我想用高端的电子设备根本不可能。
只能尽量减少电子元件，最后让人做出了一个最简易的窃听器。”
米哈伊尔在管家的住所里翻出了这个窃听器，
其中大部分元件都被替换，录下来的内容也都是支离破碎，
这一串数字就算是其中最有用的内容。
米哈伊尔想让克格勃的人来恢复这段音频，
但所有人给出的答复都是“不可能”，设备实在太简陋了。
光是凭借着这么一段四处漏风的音频，
甚至都算不上音频，就是些零碎的词语，秦颂要拿这么一点东西去威胁约瑟夫，
米哈伊尔非常不理解，并且极力反对。
“老大，我觉得这件事上你操之过急了，要是被他们发现了你的证据是假的，
反过来对你下手怎么办？”
电话那头传来秦颂轻蔑的笑声，
“来这儿之前我不敢打保票，但现在我知道，约瑟夫不敢动手，
他手里的兵应该也不想为了这种事情卖命。”
米哈伊尔十分不解，秦颂为什么前后的态度转变如此之大，
此前还万分谨慎，害怕整个北方军部造反，现在又突然兵行险着。
秦颂自己当然门儿清，北方军部不像他想象的那么密不透风，
那些士兵尽管长期被约瑟夫操练，但并没有形成对约瑟夫的个人崇拜，
也就没有变成约瑟夫的私人军队。
相反，约瑟夫的暴戾和多变反倒让士兵们充满了不安，
整个北方军部的停滞不前，也积蓄了不少不满的情绪，
这样一支队伍根本不可能给秦颂造成威胁，他很有信心在短时间内收拢人心。
甚至亲眼见到约瑟夫之后，秦颂觉得自己完全高看了他，
约瑟夫给秦颂的感觉更像一个油滑的政客，而不是一个手握大权的军人。
大概他就是用了不少政治手段，将前几任正职全都排挤出去，
这些手段对养尊处优的贵公子，还有那些从部队文职岗位上调过来的官员来说，
确实能屡屡奏效，但对秦颂肯定是没有用的。
秦颂是从克格勃的基层间谍工作做起，虽说升迁速度如同坐火箭，
但实战训练、勾心斗角，还要统筹手下的武装力量不停执行任务，
哪一样秦颂也没少经历过，想要靠玩弄政治手段挤兑走他，
实在有点痴人说梦。
“你就继续给我查下去，这条线索不能断，
北方军部和北方铁路局的贪污案件一定有牵扯，甚至是深陷其中。”
“放心吧老大，不用你说我们也会咬死这条线索不撒手，
我们可是西博平原上最凶狠的群狼。”
“好，让兄弟们注意安全。”
到此，秦颂挂断了电话，有如此有力的后援，自己才能在北方军部放手一搏。
秦颂现在很有信心，拿下北方军部，只是时间问题，
他也没必要采取保守策略，接下来只要镇住了约瑟夫，
一切军事训练都能按部就班的进行，北方军部尽在掌握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