婉宁一口气做了五十斤香肠,自己肯定是吃不了的,便向熟识的府邸分发了不少,就当提前为铺子做宣传了。
除了自家与镇西侯府,铁英兰府上、南安伯府上,以及范志□□上,都送了一份。
同时婉宁也表示,现在自己缺原料,若是这几家府上的庄子有可以出栏的猪,不妨卖她一些。
铁英兰最先赶了过来,说是她家的庄子有五头猪,可以让人去取。只不过她这次来,可不只是送猪的,还有别的事。
“入股?铁姐姐是要和我做生意?”
“对。你那两个赚钱的产业我不碰,就这个香肠,你是肯定要开铺子的吧?我爹前几年给我盘了个铺面,打算给我做嫁妆的。在吉祥街旁边的百福街,虽然比不吉祥街,但周围都是酒楼、茶馆,用来卖香肠再好不过。”
婉宁有些不解地看向铁英兰,“我的确是要开铺子。可是这香肠不像香胰皂,要配方的,这香肠做起来非常简单,你找个伙计去我那里学就是。”
“我当然知道这配方不难,我真开口要你一定会给我。可是我图的不是这个配方,是你这个小脑袋瓜。”说着,还用手点了点婉宁的头。
婉宁忍俊不禁,“怎么,铁姐姐这是要把我抢回府去?”
“能抢走就好喽。”铁英兰悠悠地道,“你经营铺子,满打满算也不到一年,却是如此的红火。我那铺子在我手里三年了,还是半死不活的。”
“我也看出来了,我就是没那天赋,干脆我也不管了,我用铺面入股,你让你那个沈掌柜出人管理,我不插手,到时分我利润就好。”
婉宁有些意外,“铁姐姐这么信得过我?”
“信得过你,也信得过那个沈掌柜,自从那状元斋开起来,沈掌柜真是月月出新,而且总是能让人惊喜。”
“就说每月都要推出新的香胰皂,就让多少人瞠目结舌。你可不知道,每个月你给我送那一份,让多少人羡慕得红了眼呢。”
铁英兰叹了一口气,“我是没你那么好运气捡个好掌柜,干脆我也就放手了。喂,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同意不同意啊?”
婉宁一向很喜欢铁英兰,认可她的人品,而且又救过她的命,自然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而且铁英兰的铺面也算是解了一部分的燃眉之急,马上新净坊要开分店,沈松明收购原料又用了一大笔的银钱,婉宁手上也的确没有铺面来开新铺子。
沈松明先前还有些担心铺子若是位置不好,新铺很可能打不出名气。
结果一看铁英兰的铺面位置,立刻放下心下来。那铺面虽小,但位置堪称黄金位置,用来卖香肠再好不过。
眼看着时间到了二月初七,王氏又开始焦虑起来,两天后穆鸿岭又要进考场了。
虽然之前有过一次经验,东西也都准备早早地备好了,但王氏仍然止不住担心,一遍一遍地检查各种物品,同时嘴里不住地念叨着。
“衣服得是单的,但要厚,此时天冷,炭火也要备得足足的,要红丝碳才好,不留烟气。而且碳块不能太大,但也不能太小。”
婉宁再怎么也入了嫡,不能再像以前那样,对王氏敬而远之,便想上前安慰。
然而还没开口,就听到王氏念叨,“被子要厚实,但不能太厚,太厚了不贴身,反而更冷。”
被子,被子!
婉宁霎时间想起一件事,前一世的这个时候,虽然没有出舞弊案,但是因为有考生鬼迷心窍,在被子夹了小抄,然后被查了出来。
更可气的是,这样的事还发生了两起。
当时负责巡视的程老将军,是出了名的脾气暴,当下就下令,后面未进的,一律不许带被子。
先前进去的考生,被子也全都让人扔了出来。
本来这也没什么,大家衣服都穿得厚。可是春闱第一天的夜里,忽然来了一场倒春寒,到了夜里气温骤降,一大批考生在号间里被冻病了,而这当中就有穆鸿岭一个。
虽然最后还是得了头名,但从考场出来的穆鸿岭却足足在家躺了一个月。
差点没能赶上殿试。
该死,自己怎么能忘了这个!那一个月就算是不死,也要脱层皮的。
婉宁二话不话,扔下絮絮叨叨的王氏,风一样的跑了出去。
倒是王氏看了一眼,心里满意,这才对嘛,大家都应该紧张起来,老劝她不着急,有什么用。
不能带被子,想要御寒,最好的就是狐皮和貂皮。这当中属貂皮的保暖性能最好。
只不过,貂皮只有很小的一块,要想拿貂皮做披风,还要毛皮一致的话,那价格都能买了一座院子了。
因此盛京城里大都是狐皮披风,这也导致貂皮的价格反而不如狐皮。
好在现在御寒为主,毛皮、大小、形状都可不讲究,就是杂色的也无所谓。
“云香,你赶紧去趟状元斋,让沈松明发动人手,把盛京城里皮草行的小块貂皮都买来,不限毛色,不限大小,只要价格合适,就都买下来。”
“是。那一共要买多少块?”
婉宁在心里琢磨了一下,“三十块吧。”
一块貂皮最少也要五两银子,三十块就是一百五十两,这已经是状元斋一个月的营业额了。但婉宁宁可花点钱,也不想让穆鸿岭再染一次风寒。
上一次好在挺了过来,万一这一世出点什么变动,挺不过来呢?
这年头,风寒死个人,再正常不过了。
要说沈松明办事,绝对是效率一流。
婉宁是中午吩咐下去的,晚上刚过沈松明就送了三十块颜色、大小、形状各异的貂皮过来。
当天晚上,婉宁让檀香在屋子里多点蜡烛,拉着三香,把三十块貂皮,像做拼图一样,按着毛皮从浅到深,拼成了一个大大披风样式。
位置确定好之后,三香修剪大小,婉宁开始亲手缝制。
这一缝就是一夜,直到天光大亮,婉宁才缝完最后一针,然后又在领口处缝了对盘龙扣,用来固定披风。
这件披风真的是超大,婉宁娇小的身材完全撑不起来。而且非常的重,整体怕是有十斤之沉。
当婉宁把这件披风拿给穆鸿岭和王氏时,遭到了王氏的嫌弃,“你这是什么东西啊,披风不像披风,被子不像被子的,而且这也太难看了。”
婉宁不好说出自己能未卜先知,只是说道:“大哥哥进考场,保暖最重要。被子是有夹层的,万一有人在里面夹了小抄,被发现后,被子就得拆开检查,甚至不让带被子进去。”
“但我这披风不同,没有夹层,不怕检查,白天可以披在身上,夜里可以当被子。”
王氏还是不愿意,“话是这么说,但你用的皮料太小,未必保暖。”
穆鸿岭也觉得妹妹有点小题大作,不过不忍心像王氏说得那么直白,“多谢四妹妹了,这披风就先放在这儿吧。”
婉宁知道这是穆鸿岭敷衍她的话,若是真放在这儿了,等到用的时候,就来不及了。
“那也好……啊,这里还有一处开线了,我再去缝下,晚点给大哥哥送来。”
穆鸿岭无奈,“去吧。”
回了自己的清兮院,婉宁直接倒头就睡,既然穆鸿岭不愿意用,她也不勉强。
反正明天送考时带着就好了。
若是这一世不同,并未发生那些事,婉宁就当花钱买心安,若是发生了,趁着穆鸿岭没进考场,再交给他也不迟。
第二天一早,穆府照例是全家出动,给穆鸿岭送考。
到了贡院一看,果然在外巡视的就是那位程守节程老将军。萧长恭这时还在负责与北狄换俘的事情,脱不开身。
婉宁生怕穆鸿岭排队太前,先进入贡院,后发生小抄事件,因此在贡院门口拉着穆鸿岭百般拖延。
吉祥话说了一车又一车,最后连穆鸿岭都有点不耐烦了,“好了好了,不过是场考试,没什么大不了的,我去排队了。”说完接过王氏准备好的东西,就向队伍走去。
婉宁看着排队的穆鸿岭,心慌不已,都这会儿了,小抄事件还没发生,一旦穆鸿岭进入贡院,再发生,就一切都来不及了。
“要么就别发生,要么就快点发生吧。”婉宁不住在的心里祈祷着。
或许重生一次的婉宁真的是非常得老天眷顾,很快前方就起了骚乱,程守节闻声走进了贡院。
然后过了一会儿,程大将军气呼呼地走出来,一手一个,拎了两个考生,当场把人摔在了贡院前的广场之上。
“此二人在被子中夹带写好的文章,从现在起,所有人不许带被子,要恨,就恨他们吧。”
婉宁看得直抽凉气,这程老将军是真狠啊。这下惹了众怒,别说做官无望,就是日后家族也要受牵连。
不过此时也顾不得感叹了,送东西要紧。穆鸿岭人还在贡院之外,虽然他已经被兵丁隔开,但只要未入贡院,一切就都来得及。
婉宁转身从云香手里接过披风,推开人群,快步地跑向穆鸿岭。
立刻就有兵丁来拦,就连程守节也投了目光过来。
“我给哥哥送披风,皮制的,单面,绝没有夹层,我哥哥体弱,还望将军开恩。”
兵丁已经拦住了婉宁,婉宁立刻借着披风的掩护,往兵丁手里塞了一小锭银子过去。
大齐的银子分大锭小锭,大锭十两,小锭五两。
五两,快赶上半年的俸禄了。
这银子一入手,兵丁就不好拦得太过了,一迟疑的功夫,婉宁就穿过了兵丁的阻拦,直接跑到了程老将军的身前。
“穆府婉宁,见过将军,我家哥哥体弱,这披风是我特制的,绝对没有夹层,还望将军开恩,准我把披风送给哥哥。”婉宁深深的福了一礼,眼里恳切之意让人动容。
京城没有几个穆家,众人也立刻明白,这位姑娘是宰相的女儿,镇西侯的未婚妻。
若是别人,程守节理都不会理。但是萧长恭的未婚妻么,就卖个薄面吧。毕竟将军的家眷,不是那么好当的。
程守节当下冷声道:“拿过来。”
婉宁赶紧把披风递上。
一入手,程守节就有点惊讶,这披风够沉的。
再抖开仔细看下,的确都是皮料拼接的,连衬里都没做,一目了然,根本不可能有夹带。
“行了,回去吧。”
婉宁喜笑颜开,“多谢将军。”
程知节看向送考的亲眷,“你们听着,有单层披风的,赶紧往里送,再晚就没机会了。”
说完,程知节走向排队的队伍,“哪个是穆鸿岭?”
穆鸿岭赶紧行礼,“见过程老将军,学生正是。”
程守节把披风扔在穆鸿岭身上,“你倒是个命好的。要好好考啊。”
穆鸿岭感受着身上的重量,和披风毛绒绒的触感,心里感动,沉声说道:“必不辜负家人与将军的期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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