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那丫头现在已经被关起来了吗？”
“当然，我已经让我家那位把一切都处理好了，姐姐放心便是。”
聂氏满意地点了点头。
“果然啊，遇在真正遇到麻烦的时候也就只有娘家人可靠。”
“那当然了，咱们可才是一家人。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家老爷子知道这件事是你做的吗？你可是把他的亲闺女送进去了。”
“放心吧，他当然知道。”
“哦？那他竟然也没什么反应？就真的这么狠心？连亲生女儿都不管了？”
“毕竟是外嫁女，而且老爷子有这么多女儿，也不差秦音儿一个。最重要的是那秦音儿是家里最不让人省心的，老爷子也拿她没辙，她还吵着要分家，老爷子的心里早就不把她当女儿了。”
“那就好。”
“而且你不知道，这次老爷子还帮了我。本来秦音儿那伶牙俐齿的，要不是当时老爷子突然站出来说秦音儿就是下毒的人，恐怕我之前的计划就都白费了。”
“看来姐夫的心还是向着你的。”
“当然了。他当初能发迹还不是靠着咱们父亲，他总得知恩图报不是吗？而且他这几年也没少纳妾，姐姐你可都没说什么，你对他已经够宽容了。”
“话是这么说。但要我看他对我也没那么好，这次之所以向着我也是因为他那女儿在算计他。你以为他是在为了我和我的孩子们着想吗？其实他只是为了他自己想！”
“你也别这么说。不管他是怎么想的，只要他偏向姐姐你就行。”
“我也是这么想的。只要他不影响到我们的利益，其他都无所谓。不过你家那位那边……”
“姐姐你放心，赵云吉他很听我的话，而且这种事他本来也没少做，不成问题的。”
“好，那就拜托他了。”
“咳咳咳……”
里面传来了老爷子的咳嗽声，聂氏朝着里屋看了一眼说：“你先回去吧，我去看看老爷子。”
“去吧，有什么消息我会派人来通知你的。”
聂氏一进去，老爷子就不咳嗽了。
“我还以为您身体不舒服，没想到这就好了？”
“怎么？你还真想让我死了不成？”
“您这说的是什么话？你是秦家的主心骨，秦家没有您可不行。”
“是吗？要真是这样，那你就不会给我下毒了。”
“您果然什么都知道。”
“你以为我傻了？有些话我只是不说，但我其实什么都知道。”
“那您肯定也知道我当然不是有意要毒死您，我只是想让您中毒，好嫁祸秦音儿罢了。虽然这么做有些冒险，不过我相信您要是知道了我的目的，肯定也会帮我的，对吧？”
“你就这么自信？”
“当然。我和您好歹同床共枕了二十多年，要是连您是什么脾气都不知道，那我这个做夫人的可真是太不称职。”
聂氏一边说着，一边给老爷子倒了一杯热茶。
“来，您先喝口茶消消气。”
“如果你能把你的这些心思放在教育孩子上，那秦剑也不会是这个模样。”
聂氏一听这话，一下子就变了脸色。
“您可以指责我的不是，但您不能说剑儿。剑儿那孩子难道不是您和我一起宠大的吗？那孩子可是秦家唯一的嫡子，他在这个家里的地位本来就不一样。”
“可他也只是我四个儿子中的一个。”
“怎么，您不会是也听了秦音儿那小蹄子的话了吧？她是怎么说的？她说秦剑已经没救了，让您必须把家产都交给秦枫打理？”
老爷子掀起杯盖吹了吹。
聂氏又继续说道：“她和秦枫一向交好，也就她敢这么说。严氏都不觉得自己的亲儿子有这么大的本领，她秦音儿就知道了？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罢了！”
“可我倒觉得她说的也有几分道理。不管怎么样，秦枫都要去参加科考了，他的能力和才学的确没什么好说的。”
“那又如何？秦枫能做的，我们家剑儿就做不了？秦枫现在多大了？剑儿才几岁？是，剑儿的性格的确跳脱了一些，脾气也不大好，但那又如何？剑儿还能学习，一切并非不能改变。”
“话是这么说，但你倒是先让他变啊！”
老爷子重重地把茶杯放到手边的桌子上。
“他现在是个什么德行你还看不出来？成天除了惹是生非还能做什么？都说三岁看到老，我看秦剑也就只能如此了。秦枫像他这么大的时候在做什么？你再看看秦宁，他又在做什么？”
聂氏一愣。
秦宁在家里是最不受重视的，平时如果没人提，根本就不会被人想起来，哪怕是严氏对这个儿子都没怎么上过心思。
老爷子现在突然提起秦宁，这对聂氏来说显然不是什么好消息。这意味着秦剑的竞争对手又多了一个！
“我看现在的秦剑就和当年的秦宇差不多，长大了也只能是被出息的样子。”
“不可能！秦剑可是我的儿子，他不可能被出息。秦怀，我可警告你，你当初之所以能上位可是全凭着我父亲的关系！我父亲念在你有宏图大志的份儿上就没让你做入赘女婿，可你也不能忘了本！”
老爷子突然大笑了起来，笑得简直让聂氏心慌。
“您笑什么？”
“当然是因为你可笑。”
“我说的难道不是真的吗？还是你现在要翻脸不认人了？”
“我承认当初确实是你父亲帮了我，可是我能让秦家变成现在这样，难道就没有我自己的功劳？如果我是个无能的人，你们聂家给了我再多也没用。”
“那你也不能否认我们家对你的帮助。”
“所以呢？”老爷子反问，“我对你们聂家已经够感恩的了，难道你们想抹杀我所有的努力，把全部都归功于你们聂家吗？”
“我算是看出来了，你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帮秦音儿说话吧？她可是因为您的一句话才被押走的，话是您自己说的，就算您后悔了也不能拿我撒气吧？”
“我不后悔把秦音儿这丫头送到那地方去。这丫头很厉害，我管不了，她不可能受我的控制，所以把她送到大牢去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所以其实亲秦音儿那丫头最像的还是您，为了达到目的可以不择手段。”
“或许吧。但也是因为这丫头太像我，我必须要忌惮她，不然我可能连怎么被她整死的都不知道。”老爷子冷着脸说。
聂氏大概也很少见老爷子这般模样，尤其还是在盘算着自己的亲生女儿，一下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聂氏本来以为自己是最会算计的那个，现在突然发现和老爷子比起来，她简直什么都不是。
更确切地说，她应该就是老爷子的棋子，是被算计的那个。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老爷子问聂氏。
“您现在才是掌控全局的那个人吧？既然您心里已经有了安排，那又何必问我呢？”
老爷子冷哼一声说：“那倒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