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优不知该怎么安抚痛心疾首的落寞老人,组织了半天的语言,只出口了一句轻飘飘的实在话。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无力更改的事实再悔恨都没用。”
一听这话,云爷爷立马挺直了腰板。
“是,过去的就该让它过去,活着的人得向前看,所以优优呀,爷爷肯定会倾尽一切弥补你这些年所受的苦,爷爷这辈子创下的财富谁都不给,都是你的,不许傻乎乎的往外推。”
身为首富唯一的亲孙女,接受自家爷爷的产业没毛病,可吴优还是觉得不妥当。
毕竟之前的二十多年,云楚才是云家的继承人,她这一认回来就抢走人家本该拥有的一切,怎么想都觉得亏心。
还有老爷子的做派,没孙女时把产业财富许了出去,这一得知亲孙女回来便一毛都不给人家了,未免太不道义了些。
“爷爷,这亲您要是没认错,我之后肯定会好好孝顺爷爷的,至于产业就算了,您多少给我点就行,我怕一下子吃太多撑死。”
云爷爷嗔道:“切,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这小脑瓜是怎么想的,不就是觉得愧对自家男人么?”
“听爷爷一句劝,这做人呐,不能太实诚,云楚他不继承公司,名下也有前景大好的公司和数亿的身家,脑子里还装着点石成金的本事,这些都是老头子我给他的,云家这些年可没亏待过他。”
“而优优你呢,自小没条件接受精英教育,身家也是一清二白,多给你留些东西,你才有跟云楚并驾齐驱的资本,所以,别再犯傻往外推,一切本都是你该得的。”
“还有,也别替云楚那小子委屈,我云炳胜的心尖子给他了,还给他生了三个孩子,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男人不能太惯着。”
听老头儿这么一说,吴优竟觉得还挺有道理的。
不过这道理得站在老头儿自己的立场上才占理,站在云楚的立场就完全行不通了,从小就拥有的东西突然被剥夺,只要是个正常人都不可能无动于衷。
“爷爷,您的心意我领了,不过这产业公司什么的您还是先收着吧,让我先缓缓。”
云爷爷耷拉下眼皮,想了想,“那行,就给你一点点缓冲的时间,不能太久喔!”
吴优点头应下,“不会太久,我这个人接受能力强,肯定很快就能缓过来想明白的。”
她万万没想到,老头口中的一点时间是真的一点点。
爷孙俩回到宴会厅时,婚宴已经接近尾声。
见云爷爷入座,礼仪带着准新郎和准新娘前来敬酒认亲。
云爷爷是辈分最高的男方长辈,也是在场所有人中最有话语权的,理应喝下新人敬的第一杯酒。
看老爷子喝完酒心情不错,礼仪笑着询问,“今天是千载难逢的大喜日子,云董事长要不要跟大家说几句?”
“好、”云爷爷果断接过麦克风,清清嗓子面向了宾客席。
“今天是家孙云安的订婚宴,首先感谢大家百忙之中抽出时间前来赴宴,作为爷爷,我祝福一对新人早日修成正果,相挟恩爱到白头。”
“再有,借由今天各位亲朋好友、合作伙伴都在的机会,我要公开一件云家的家事。”
“这段时间,大家对我们老云家的八卦应该都有耳闻,当然也没少浪费大家的口水议论,认为我临到老了为老不尊,老糊涂了。”
听老爷子把话说的这般赤裸,刚刚还议论口舌的人都讪讪的不敢再言语,一时间偌大的宴会厅静到落叶可闻,只有云爷爷一人的声音回荡。
“其实吧,也不怪大家伙儿会心生疑惑,就是我自己也万万没想到,孑然一身快走完这辈子了,突然得知还有个流落在外的亲孙女。”
无视众人的震惊讶然,云爷爷笑着指向吴优,“没错,我的长孙媳吴优,就是我云炳胜流落在外的亲孙女,也是今后云氏集团的唯一继承人。”
除了少许的几位知情者,吴优和在场的众人一样,目瞪口呆听傻了眼。
接下来的话,她基本没怎么听进去,满脑子都是云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的含义。
她之前一直强行洗脑不把老爷子的话当真,这回已经摆到了明面上,容不得她再躲避装傻。
等云爷爷说完在座位上重新落座,吴优忍不住懊恼怨怪。
“不是说好给我一点缓冲的时间么,您这么一公布,我接下来该怎么自处嘛!”
云爷爷表情无辜,“没错呀,说好给你一点时间,从休息室出来到此刻已经过去十分钟,时间不短啦!”
吴优:……
好吧,跟老头儿玩心眼儿,她能被玩死一万次。
震惊过后,众人不由把目光投向云楚和慕家人的身上。
豪门大家对血脉有多谨慎,在座的众人都万分清楚,往往胎儿在娘肚子里就要做亲子鉴定,生下后会再次核实,不允许家族血脉有丝毫差错。
所有没人怀疑云炳胜会认错亲,他说吴优是自己流落在外的骨血,那就是千真万确的亲孙女,不会搞错。
可毕竟孙女流落在外多年,单靠血缘的牵绊感情应该深到哪去,而云炳胜竟剥夺了云楚的继承资格留给突然认回的亲孙女,云楚和慕家人能答应?
慕家人早一步知道了吴优的身份,此时已经消化接受了事实,肯定不会当场闹难堪。
至于云楚,本就不在乎所谓的继承资格,就更不会有意见了,他眼下就只想着怎么哄老婆。
见吴优被金衣炮弹轰的连强颜欢笑都做不到了,他抱过喜喜,父女俩试着一起卖萌哄人。
喜喜刚吃饱心情正好,十分配合爸爸的指挥,在云楚的怀里蹦跶着乐的咯咯直笑,小模样像是喝高了在玩蹦迪。
吴优被女儿摇头晃脑的模样逗乐,可想到云楚的欺瞒,还是忍着笑意拿眼瞪他。
“卖好没用,一而再的原则性错误,我绝不会原谅。”
云楚的身体突然凑近,唇瓣几乎贴到了吴优的耳边。
“我保证,不会有再而三了,别生气了好不好?”
“不好,有一有二就有再三,我没那么好糊弄,绝不会再相信你们这些臭男人随便跑火车的嘴。”
“我没糊弄你,再信我一次,就一次。”
“不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