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7 无妄之灾(1 / 1)

明确知道安乐所写的“三灭其口”是何意,但太子依然在应付着打发过内侍后,盯着纸条,似仔细辨认许久。

一是为掩人耳目——整座东宫都被各样人安插有众多内应,就连圣人也时常留一双半双眼在此处,发生何事自然不能将自己的想法过多表现出来。

二来,倘若没有领会失误的话,所谓“三灭其口”之意,一定不是就地将敬诚、源阳、源协杀死,而是想办法用计将三人暂行控制住。

言未必杀死,自然是太子的一厢情愿,以安乐的暴戾性子,别说是多有威胁之人,就算时有略行忤逆者,也未尽得以落一条命在身。

可即便如此,太子也愿意相信安乐只是想让他三人消声。

毕竟说要将三人弄死,源阳、源协虽只是两名医正,但终归家世显赫,实要动手,必须仔细掂量过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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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敬诚则更加,虽其父前平阳王敬晖所犯重罪,终祸不及一无所知的敬诚,且无论是助当今圣人复朝,还是策划异骨案,其目的都是为了大唐长治久安,百姓无有不知者。

除此之外,如何能使手握禁兵的皇城右卫大将军死于非命,也是一个不得解的难题。

杀不便杀的人,已是难事;更何况要杀的,是不能杀之人。

可眼下的事,若要等到安乐自己来问进展之时,那便就不只是“三灭其口”之事,而是东宫有无宁日的问题。

经内医局一事,太子对圣人这位父亲的态度甚为了然,圣人既不掩饰对火情的全然不在意,也不忌于表露自己对何人、因何纵火的不屑一顾。

彼时圣人的反应,至多只能算作尝试着调谐安乐与太子间的口角,尤其当着一众皇子、公主,当如何劝,不当如何言语,都能看出圣人的漫不经心。

然这些漫不经心、不屑一顾、毫不在意

太子望着眼前安乐让人送来的纸条,一件件往事浮上心头。

长安元年,则天大圣皇帝即武后逐渐进入风烛残年之末时,全然无心,亦无力关注政事,终日大抵有半数以上之时辰,都于卧榻之上,由人递食送水喂药。

而朝堂之中的事,大多都委托给了张昌宗、张易之——张氏兄弟,也就是在此二人权势熏天之时,皇帝宗亲武氏与李氏,都受到极大的排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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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氏多有武三思此般善与人交、趋炎附势之徒,且又是武后嫡亲,张氏兄弟不敢过分如何。

可唐李一族则不同,本就身处皇族边缘,又有一众不甘屈于年老体衰、权力尽失的武后之下之人,因此常对张氏兄弟这般恰逢其时、暂行代政之人,异常不屑。

当今太子的长兄,彼时邵王李重润,于一次私密场合的谈话中,与其妹永泰郡主李仙蕙,及永泰郡主驸马——继魏王武延基,妄自议论张氏兄弟滥用职权,乱政之事。

许是说至兴起,声音稍大了些,更是直言张氏兄弟二人与武后,曾于后宫之中,内帷间的种种传言,言语上下,是尽对张氏二人的揶揄嘲讽,还有对武后遇人不淑、用人不察的暗中指责。

彼时张氏兄弟自然不在现场,这番话未能第一时间进入他二人耳中,但世间岂有不透风之墙,在私密场合,依然会有口风不严的下人。

下人私底下又将三人闲谈复传出来,在听者之中正巧有张氏兄弟的眼线,之后眼线将邵王、永泰郡主及继魏王三人所言,添油加醋改造一番,转述给自己主子。

再由张氏兄弟,再度添上些让病中武后倍感恼怒的言语,使武后病情一时加重。

之后兄弟二人鞍前马后、床前屋外对其百般看护,直至武后体况稳定,在她面前落下个忠心事主的好名声,又提前示意他人再次提起早些时候邵王一伙不敬之事,引得稍事康健些的武后勃然大怒。

皇族擅自议论国事、政事,是可强辩为关心社稷,论不上活罪、死罪。

然,妄议圣上床笫之间,那些于自身不相干的宫闱私事,是僇言,是大不敬,理当问死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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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便不须张氏兄弟多言,只凭年迈武后一腔欲“自证洁然”的怒意,当今太子长兄、七妹夫妇便被赐死。

此般无妄之灾,是为“言多必失”。

其二一件无妄之灾,是为“信以为真”。

神龙兵变后,按照礼法,若圣人欲立嗣时,当今太子之二兄谯王李重福,理应为最合适人选。

李重福不同于李重润,与己不相干之事,从不擅自妄言,性格冲动,却也不曾犯下何等大错。

文才武略对于彼时选定太子,都是虚妄,圣人原本子嗣不甚多,颠沛流离之间,又失去几个。

因此太子之位,只要剩余几子活着,便极有可能继承大统。

偏偏对这一点,李重福在身边人以及一些朝臣的耳旁风下,对自己将成太子之事,深信不疑,日常言谈举止也变得有些轻浮。

甚有些时候,他便真以自己为太子行动,此一项让彼时正沉浸在“二圣临朝”中的韦后,甚感不适,由此产生对谯王的极度不满与厌恶。

人一旦心生厌恶,手段便容易无所不用其极,更何况彼时的韦后身边,还时常环绕着一个急切想要成为皇太女的安乐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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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女二人一通合谋,将曾经邵王所犯之过,于人前强加给谯王李重福,言是谯王曾与张昌宗、张易之兄弟私谋,构陷了一番曾经的邵王与永泰郡主夫妇。

因所涉及的五人,无一幸存,死无对证,而圣人自己的这名庶长子——谯王,平日品性与表现出的彼般自满自傲,却是人人皆知。

尤其一经思及自己与韦后所生的那名嫡长子邵王,再反观李重福,圣人更是觉两人天下地下,之间有着天壤之别。

由此,圣人便对韦后与安乐的言语信以为真,从而一纸诏书,将谯王李重福剥去爵位,贬为濮州员外刺史,后又改为均州刺史。

若只是清闲当官便罢,可圣人之意,是完全不给李重福实权,却时常要求政绩,之外还常常命令州官对他严加看管和防范。

这般打击与重压之下,常人都未尽忍受得了,更何况曾被视为大唐将来之主,人人鞍前马后的李重福。

至此,当今太子的二兄,变得没心没绪,终日饮酒作乐,醉后尽显疯癫神态。

“此为第二件无妄之灾,这第三件正是与我相干。”

太子在寝宫中,唤来太子妃一同,悄然说起自己两位皇兄的遭遇来,不禁提到自己,长长哀叹出一口气,将安乐给的纸条揉作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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