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利恩睁眼时,发现双手双脚都被麻绳所缚,地面的灰色石板正反射着周围的火光,阿兄刘利兆距离三步之遥,仍未醒来。
“阿兄!阿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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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面轻声叫喊,一面尽力以身体向刘利兆挪动过去。
移动时才察觉,灰色石板地面并非因为一尘不染而显得光亮洁净,而是石板之上,不知缘何已然镀上一层油垢。
正是这层油垢,使得地面好似以蜡封过。
刘利恩不顾地面邋遢,四肢用力向前挤,身下的油垢摩擦而出的气味,异香弥漫,细品之下又觉恶臭扑鼻。
在猛然意识到这气味与和琢香灼烧的烟气相仿之后,她屏住呼吸,可如此一来,便无法活动至阿兄身旁。
无比惊恐之下,她嗓子里发出呜咽的声音,所幸这时刘利兆睁眼了。
“利恩!”他挣扎一阵,发现四肢被缚,不知发生何事,连续翻动身体,靠近胞妹。
“怎连你亦被绑来?”刘利兆看着胞妹的泪眼,盯住她脸颊上的一处敲击伤痕,“从何而来的野畜,竟把你伤了?”
心里委屈异常,但见阿兄额头处渗出的血早已凝结,刘利恩强忍委屈,问道,“阿、阿兄……究竟是何人要这般对待我二人?”
“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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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利兆开始警惕地环视周围的情况,所在之处似是一间密室。
除去狭窄的门上开有木质格栅,四面无窗,密不透风墙壁、地面都以石块、石板搭建,一端放有数支火把,照亮之处是一排架子,架子上齐整排列着同一形状的瓦罐,足有几十个之多。
此外他也发现地面的异常,用力嗅了嗅,几近呕吐。
深感状况异常,刘利兆以下巴为支点,直起身子半跪在地上,再以自己为支撑,将胞妹扶起。
“你先勿动,阿兄先行助你将绳缚解开。”
说罢,压低身子,以牙撕咬胞妹手上的麻绳,才咬上一口,便松开了嘴,大口向外喷吐唾沫,“所缚之绳不知以何物浸过,苦辛异常,才此一口,舌尖便发麻……”
“上至下共缚绳四段,即便将手部解开,恐亦无法顺利活动。”刘利恩紧靠阿兄,绷直双腿。
如她所言,脚踝、膝盖、胯部皆有绳缚,勉强将绳下移跪起,甚至站起,还能做到,遑论绳上涂有不明液体,只是想要以牙将粗麻绳解开,便是天方夜谭。
刘利兆长吁一口气,不再挣扎,只将身体直起,让胞妹坐靠更为舒适些。
“你可见得将我二人所伤之人样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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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见,自灶台旁走出至院内,即见阿兄倒于地面,门内二人蒙面,身材魁梧,着青色常服,之外便同被刀柄击晕,再睁眼便是此处了。”
刘利恩回忆到,这时才觉伤处疼痛,嘶了一声,“阿兄可有头绪?”
“未尽知晓,”刘利兆摇摇头,“彼时正清理残余香灰,听见院内有动静,抬头之时,还未来得及查看,便遭重击。”
“如此说来,前来袭击之人,并非从门外入?”
刘利兆被这一句惊住,“此二人,难不成早早伏于院内某处,或是屋顶?”
还没等胞妹安慰,他就陷入自责,“怪我解除隐兵之身良久,疏于勤练,竟连这般动静都不能预觉一二。”
刘利恩本想宽慰几句,但细想之下又觉不对,“即伏于吾等家中,娘子、郎君彼时,莫不是或也为二人所见?”
一句点破事中人,刘利兆很快想到受源阳、源协所托,暗里调查“颜娘”一事。
现如今看来,只有这件事,才会招致眼下的结果。
他又不愿当着胞妹的面,将隐瞒她的事情如实以告,导致对方胡思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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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胡乱应付了一句“许是如此”,便很快将话题转至别处,“地面之上此一油层,竟似为和琢香气味,可细闻之下这般恶臭又为哪般?”
如他所愿,胞妹没有继续纠缠方才的疑惑,而顺阿兄的话向下,“方才伏于地面嗅得,我所感亦同阿兄所言。”
“制香常以油、胶,将细粉或为一团,之后再分割,揉捻为炷香形状,此油面,或为成团所用材料,也未知。”
“只是,若真是在此处制香,则我与阿兄,此时皆有为和琢香所毒之危。”
刘利恩沮丧地长吁一口气,“原想屏气以避之,可转念思量,身周若皆为和琢香,又如何能久久不行吐纳。”
“若此时能站起身,则可四处观望一番,只是……”刘利兆突然想起某事,“来人啊!来人!是何等野畜将我兄妹二人绑于此处!?”
“阿兄!此举为何?”胞妹急得直欲抽出双手,捂阿兄的嘴,却无法行动。
“往常若欲将人缚起,藏于某处,岂不担忧所缚之人张口呼喊,将他人引来?”
“如今我二人为绳紧缚至此,恰证绑吾等至此处者,对外人知此一处,毫不挂心,再观四周,眼下此屋定为密室无误。”
“便可知,我二人被留置于此,皆因昏迷不醒,而非其人不愿管束、问询,更非为取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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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利兆即是解释,又是宽慰道。
在又连续唤出几声之后,门外的一端,听得出有几人,正往这边走动。
脚步的其中一组,悠然而缓慢,另有几组,虽声响不大,但能辨出正在极力控制力道,免得大踏步,走出盖过前一组的动静。
此景,像是一名头目,身后跟有几名随从。
说是不担心对方害命,可在这陌生的屋内,突然从一处传来几人的脚步,不论是刘利恩,还是刘利兆,心中难免产生惧意。
脚步声渐近,忽然停住,刘利兆忙将刘利恩护在身后,抬起头直面这间屋子的进门处。
透过木质格栅,他见到之间透出的双目,有神却清冷,“打开。”
此一句细润人声,能听出门外站的是一名女人,年岁定不算大。
门徐徐向内滑动,门闩处的吱呀声,成了此时此刻唯一的动静。
来人一共四名,领头的穿着一件暗红纱制斗篷,以面罩遮脸,微光下只看得双眼和面部轮廓,以刘利兆观去,是位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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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材与身后三名身着甲胄,手持横刀的大汉相比,实显娇小,但不知为何,只要此人站于最前,便觉无人可伤她分毫,甚说与她直视。
自上而下,此人俯视坐于地面的兄妹,开口问的第一句,让二人都倍觉惊异,又心生恐惧。
这个女人问道,“于此制香的屋子许久,可喜和琢香之气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