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医照时进来把了脉,又匆匆出去。
一柱香一次。
这里头要是太子妃还好,竟是被誉王退婚臭名远扬的沈二小姐。
瞧太子殿下那样…呵呵…
林麽麽端着温水进来,“已入了三更,殿下去歇息,老奴来吧。”
晏祁歇温柔地舀起温水,一小口一小口送到殷令九唇边,“无妨。”
林麽麽弯着身子侯在一旁,看着自家太子爷悉心照料榻上的人,他缠着绷带的大掌还渗着血色。
老把自己赔进去,像这般温柔体贴些,哪个姑娘不动心。
还非得堵墙里头。
明明就是上了心,还嘴硬说什么对不起人家姑娘。
堂堂太子殿下对不起谁又何如,谁敢说什么。
他从来都是‘宁负天下人,休教天下人负他’。
扬言对不起都是看不清自己内心的借口罢了。
“殿下也到了纳太子妃的年纪,男女有别,外头人多口杂。”
晏祁歇顿了瞬,布满细微血丝的眸子沾染几分清冽,性感的薄唇动了动却没说什么。
太子妃…
也是该有一位太子妃了。
“老奴听沈尚书提过,誉王有纳她为侧妃之意。”林麽麽故意说完,默默欠身退了出去。
就这一句话,伤害性极高。
令坐在塌边的尊贵男子,陷入无边的沉寂。
晏祁歇打量榻上沉睡的人儿。
手中的琉璃碗一寸一寸的裂开,温水顺着大掌洒到绛紫色的地毯上。
自己为什么会难过。
真就…贪图她的美色,喜欢上她了?
好像,是的。
可她那么高傲,会看上区区侧妃之位吗。
她又那么爱慕誉王,是不是就此应了。
不,他不喜欢她属于任何人。
晏祁歇颤抖的手轻轻伸进被窝里,忽而握住殷令九的手腕,“你不会嫁入誉王府的对不对。”
她的手腕极其滚烫,晏祁歇不安的揭开她袖子,洁白细腻的肌肤若隐若现着金色的光辉,还有淡淡的符号字体。
“传太医!”
等太医进了来,殷令九手腕的异样早已消失得干干净净。
“殿……殿下,出了何事。”
晏祁歇打量着她的手腕慌乱无措。
那是什么东西,突然又消失了。
他没有眼花。
“玄幽氏的人到了没有!”
“来了来了!”风尘仆仆移进殿内的人正是朝歌玄幽氏一代医门最高宗师——玄幽衍。
玄幽衍是飞着来的,他自得到夜风传去的消息,一刻都不停歇。
若是全全因为这位太子爷有求于他,他还想装碧拖延两日。
结果,此次进京的目的是同一个人。
寝殿内的太医们张大着嘴巴打量一身蓝袍的年轻男子,浑然不知堂堂朝歌玄幽的医门宗师是如何飞进来的。
不对,那好像叫闪现。
高手,高手。
真不愧是朝歌玄幽氏中人,个个身怀绝技。
晏祁歇谴退殿内的所有人,扫了门外一眼,隐隐藏了几丝烦躁,“你行不行,你们族长呢。”
玄幽氏的族长才是真真正正能活死人肉白骨。
玄幽衍迅速挽起袖子,拿过身后背的医箱,管你什么太子殿下,殷令九的命最重要。
“你们都出去,我一人足矣。”
晏祁歇一动不动,“孤男寡女不能共处一室。”
玄幽衍边说边准备针灸,“这位太子爷,诊治过程比较隐晦,她是你太子妃?”
晏祁歇没回话。
“你小妾?”玄幽衍忽而调侃上了,“那么太子爷又是她的谁?”
晏祁歇低低的说了一声,“什么都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