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接着说。”
苏许意让金盏扶着自己走回御座上，安安稳稳的看着地上的玉瓶，言语里丝毫没有意外。
“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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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瓶哽咽的道：“奴婢是南边来的，十年前就被安插在大成皇宫内，做耳朵。直到您跟着先皇回来的那一年，奴婢才得到密信，说完想法子成为您的近侍，护在身边……”
“护？”苏许意挑眉：“怎么护？”
玉瓶抬手擦了擦眼泪，看着苏许意道：“密信里说……要奴婢用性命相护……奴婢本就是南梁旧人，得了凌王的照顾才偷得一命，凌王的密信，奴婢自当遵从……只是……”
“只是到后来，你是真的臣服于孤？”
苏许意嘴角微挑，问她：“凌王现在只是让你将孤的事情如实告知，如果有一日，凌王下令让你杀了孤？你会如何选择？”
“不贵的！”玉瓶连连摆手，神色笃定的说着：“凌王视您如命，怎么会……”
“孤说，如果……”她笑了笑，面色冷漠的问玉瓶道：“凌王……孤……你如何选择？”
玉瓶愣了一瞬，片刻后抬手擦干下颚的泪珠，眼神定定的看着苏许意道：
“主子，奴婢接到的指令是用命护主……如果，真的有那一日，奴婢一定先将自己的命交出去，断不会伤了您一丝一毫。”
上穹殿内渐渐安静下来，苏许意身边的金盏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方才的震怒将她吓了个半死，这会子心跳还咚咚咚的不停。
玉瓶说完也挺直腰杆跪着，不再争辩一句。
苏许意垂眸看着御座下的玉瓶，仔细看着她泪眼婆娑的小脸上坚定不移的神色。
半晌后，噗嗤一声，莞尔一笑。
“起来吧，孤吓你的。”
金盏和玉瓶都是一愣，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吓……”
“主子……”
苏许意捧腹，笑着道：“你们俩，跟了我这么久，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孤只是探一探，到底是谁将楚安清的事情告诉了凌王。没想到……你们胆子这么小！”
御座上的人笑着，另外两个却黑了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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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
苏许意一边笑一边说：“不管动机如何，背叛孤的人，总不能轻饶，”
说着，笑声也停下来。
她起身拉着金盏走到玉瓶身边，将玉瓶也扶起来，唇角勾起，说着：
“明日，凌王凯旋，你们也帮孤给他带句话……”
在两人耳边耳语几句，苏许意才心满意足的支起身子，摸了摸隆起的肚子，看着金盏和玉瓶的神色。
“怎么？不愿意？”
“愿……愿意。”玉瓶看着金盏，双手纠结的紧握着。
金盏咬着下唇，也不说话，只看着苏许意，神色莫名的有些慌张。
“去吧。”
苏许意转身，背对着两人说：“天色已晚，你们该去给凌王带话，再不去……怎么证明自己的忠心？”
轻笑一声，苏许意转身回到后殿，在软榻上安安稳稳的躺着。
空气里仿佛还有玄凌的味道，苏许意的嘴角轻抿，心里盘算着金盏和玉瓶二人方才的表现。
这俩人，都是玄凌的耳目。
虽说是为了护着她，但是这么久了……她这个大成女帝，竟然才发现这两个丫头忠心二主！
这一次，她非得好好收拾这三人不可！
上穹殿外，百层石阶之下。
金盏和玉瓶苦着脸，一步一挪的往宫外走着。
“金盏姐姐……”
玉瓶眼睛又红又肿，她泪眼巴巴的看着身边的金盏，求助道：“主子刚刚的话……真的要说吗？”
金盏叹了口气，抬头看着四方天地。
“只希望凌王……别要了你我的命才是。”
玉瓶也抬头看天，脸色又苦了几分，眉头深深的皱起来，那深度，仿佛再努力一下，就能夹死夏天的蚊子一般。
看着就发愁。
………
………
都城郊外，大军主帐。
“凌王殿下，帐外有两位姑娘求见，说是宫里来的。”
玄凌看着手里的拨浪鼓，嘴角勾了勾，看着身边的纳钦，侧头笑了笑，道：
“只这一个引子，她就猜到了……不愧是她。”
纳钦却担心的皱眉，抬眼看着凌王镇定的样子，欲言又止。
“这么多年，本王一直护着她，如今两人真的走到一起，当中的那些善意谎言，也是时候戳破了。”
玄凌冲侍卫摆了摆手，说着：“叫金盏和玉瓶二人进来吧。”
侍卫领命，带着两位丫头进帐。
玄凌坐在主位上，还未抬眼，就听到纳钦“咦”了一声。
抬眸一看，玄凌的眼神里也露出几分疑惑。
“你们，这是……”
金盏和玉瓶二人穿着华丽的大成民间婚服，红绿搭配，凤冠金钿，一步一摇，甚是华丽。
在华丽的配饰之下，两人却面如死灰，一双手紧紧的攥成拳头，放在身侧，似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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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瓶正要开口，金盏先一步打断道：“启禀皇夫，奴婢二人奉陛下口谕，前来求嫁。”
求嫁。
陛下口谕。
玄凌眼底里闪过一丝疑惑，抬眸看着金盏道：“陛下说，让你们二人……嫁给本王？”
“正是。”
金盏拉着玉瓶跪下，头上的发饰叮铃东隆的碰撞声在军帐内回响着。
纳钦疑惑的目光在主位上的凌王和跪地俯首不起的两个丫头脸上打量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陛下说了……”
金盏咽了口唾沫，稳了稳心神，才道：“我跟玉瓶妹妹既然是王爷的旧人，自然该跟着王爷，不该留在上穹殿内……看着陛下……”
玉瓶怯生生的抬眸，看着玄凌，补充道：“陛下还说……如果王爷不要我们，她的身侧也不留叛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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玄凌眉梢微沉，看着跪地的两人，顿了顿，笑着问道：
“金盏，你跟玉瓶真的想嫁给本王？”
金盏眸色一滞，万万没想到凌王会如此问，还未来得及回答，就听到玉瓶道：
“奴婢……奴婢不想死。”
不想死？
那就是想嫁了……
玄凌冷笑一声，说着：“可是，本王已经是大成皇夫，身侧不容其他女人，如果有人感生了异心，本王也只好赐死，以证真心。”
他笑了笑，挑眉看着二人，问她们：“是死在本王这里，还是死在女帝身边，两位丫头，自己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