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霄宫的大殿内气氛骤然冷下来，国师怀里睡觉小貂想开嘴，像是打了个哈欠。
玄凌沉眸看着国师，不发一言。
“凌儿。”
国师见玄凌面色不善，便笑了笑道：
“你没忘记皇后娘娘的孤苦就好，如此，也不枉费本公助力你多年。”
国师笑了笑，说道：“如今大梁的朝堂之上，只有丞相和太子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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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们合力，将这两位扳倒，你回朝之日，太子之位就是你的……这个大梁皇位，你才能坐的安稳。
此后，我们再图北成。”
玄凌瞥了眼国师怀里的紫貂，笑着问道：
“本王离开北成王都之时，皇帝萧柏元已经陷入昏迷，国师可知道？”
国师眼眸里闪过一丝凌冽，片刻后就化作嘴角的笑意：
“大成皇帝皇当年为了权势，自愿服下虫蛊，为我所用……如今，他自己不中用，动了情意，导致虫蛊噬心，本公，也觉得惋惜。
还好，凌儿你清醒，虽然赐婚柔然，陪着小公主多年，却也没有动情动心。”
如何能不动心？他只是偶然间在南疆寻得压抑虫蛊的解药，日日服下，才得以安生。
玄凌身后的手松了松，面上却是沉下去。
“如果本王也对公主情根深种，是不是也会落得跟萧柏元一样的下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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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不会，你是凌王……”
国师看着他：“凌儿贵为大梁的嫡子，又是天选之子！本公的传信蛊，侍奉在侧……如果哪天，凌儿真的虫蛊噬心，本公也会让饲养人提供压制虫蛊的解药，不会让凌儿真的伤了性命。”
玄凌心中冷笑，面色却不显分毫。
他拱手说道：“等到本王助力柔然公主上位，拿下北成皇帝，本王就会回大梁，听从国师安排。”
国师点点头，满意的笑着：“凌儿要走，本公也不便强留……
如今，圣上龙体欠安，本公只盼凌儿守得本心，尽快归来。别让老夫，等的太久了……”
玄凌颔首，正要转身离开，国师叫住他道：
“凌儿，先别着急走，稍等片刻，有位新人，这次你一同带回北成，也好相互照应。”
玄凌身影一顿，回眸看向国师：“新人？”
“李勇死了，本公总得再排个得力的人陪着你，也看着大成的皇帝，如果有什么事情，也好相互扶持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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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师笑了笑，将怀里的小貂放在巨大的星盘之上，看着诡谲云涌的星盘，说道：“绾儿也死了，本公还有一位自幼养大的义子，名叫司星止。他也是传信蛊的饲养人，阿止他会安心陪在你身边，不会想绾儿一样，莽撞无知，再给你添乱。”
国师看着玄凌笑了笑，继续道：
“阿止啊，是本公所有义子里，最听话，也是最得力的，从未让本公失望过。”
玄凌眸色微凌，正要开口拒绝，就听到身后走进一人，沉声说道：
“义父，孩子来了。”
玄凌转身，看着身后这人。
一个二十来岁的男子，鼻梁高挺，眉眼锋利，宽肩窄腰，身形健硕的不像是中原男子。
一身银灰色的长袍衬得他英武挺拔，棕黑色的长发在后编成一根，用七彩的粗布系着，棱角分明的脸庞十分冷峻。
“阿止，快来见过凌王殿下。”国师笑容和蔼：“此次跟随凌王殿下，前去北成，务必小心侍奉，不要再出了差错。”
“孩子遵命。”司星止单手捂胸，颔首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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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南疆的礼数。
玄凌看着司星止，皱着眉，转身对国师说道：“他是，南疆的人？”
国师本就不想隐瞒，点了点头，笑着说：“这孩子是二十年前从南疆带出来的，一路养大，深得我心。
之前宫里不方便，这些年一直养在城外，今年过来才带到身边，住在紫霄殿内。”
“原来，他是国师的旧人。”
玄凌笑了笑，也不再拒绝：“好啊，既然国师如此厚爱，本王，却之不恭。”
玄凌走到司星止面前，两人一般高矮，司星止却比玄凌粗壮了一圈。
“本王再过三日，便要返程，司星大人可以好好准备行装，届时，随本王一同出发。”
司星止抬眸看了玄凌一眼，面无表情的点头，回道：“凌王殿下叫我阿止即可，我本不是什么大人。”
国师也笑着走过来，拍了拍司星止的肩膀，转头对玄凌解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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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止这孩子，不善言辞，凌儿多多包涵。”
玄凌颔首，不再同国师寒暄，行了礼便走出紫霄殿。
目送玄凌离开，国师眸色才沉下来，露出本来的獠牙。
“阿止，这个凌王殿下并不好对付，你跟着义父这么久，可知道该如何处置那些…不听话的孩子？”
司星止对国师行礼道：“杀了。”
国师大笑，他看着面前这个为复仇而生的司星止，满意的点点头。
国师对星盘上的小貂招了招手，小貂仿佛看得懂一样，从星盘之上滑下，灵巧的跑过来，就到了国师怀里。
“阿止，这个紫貂的体内，住的是本公亲儿，大成皇帝萧柏元的魂魄，如今他动了心，全身的心脉被虫蛊侵蚀，这才不得不用换魂术将养在紫貂体内。这次，你去了北成，一定要护住元儿的躯体，等到时机成熟，本公会让他回到本体，再图大业。”
“是，孩儿遵命。”司星止俯首。
“阿止……元儿跟你，都是本公的孩子，哪个出了事，本公都是会伤心的，你可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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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星止看着国师，并不言语。
国师解释道：“北成，原本早就应该是元儿的天下……本公助他登基，又让他西征坐稳皇位，只是，他不够听话，执意将那个祸水公主带回去，没有就地处决……
不听话的孩子，最终都是要受罚的，这个虫蛊噬心，就是对元儿的惩戒。
阿止，你是个聪明的孩子，断不会重蹈覆辙，走上元儿的老路，义父对你很是放心。”
司星止依然颔首不语，沉下去的眼眸里，也看不出情绪。
“凌儿一心在柔然公主身上，那个公主一日不除，本公就一日难安，你这次去，不必针对凌儿，他还得回来南梁，做我的傀儡皇帝。
只是，如果凌儿真的动了心……你就找个时机，将那位祸国殃民的公主除掉，为本公扫清道路便好。”
国师怀里的小貂躁动不安，有些急切。
国师笑了笑，指着小貂对司星止道：“你瞧，元儿不同意本公杀了公主……他在反抗呢！”
司星止抬眸瞧了一眼紫貂，只一瞬间，眼眸又低了下去，不置一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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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了，”
国师抚了抚紫貂的皮毛，说：“元儿不忍，本公就留她一命。”
国师从怀里掏出一个琉璃盒子，交给司星止。
“这个是傀儡蛊，溶于水，便化作无形。如果凌儿真的难以控制，你就将傀儡蛊放在公主饮水中，只要她服下，本公就有办法让她听话。”
国师看了看怀里的紫貂，说道：
“元儿，你一直想要了那个公主，这一次，就让阿止助你一臂之力。
女人而已，等真的到手了，你就会发现，她跟你后宫的那些妃嫔一样，不过是一具身体。试过了，便也就不会痴迷不悟，噬心伤身。”
紫貂软软的趴在国师怀里，漆黑的眸子半睁半阖，长长的尾巴悠悠垂着。
萧柏元痴迷的，从来不是一具身体。
他要的，是云开雾散之后，苏许意的真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