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跑?我让你跑!”
柳媚仪施展她的拿手绝活儿。
她捡起一颗小石子,朝那人的后背脱手飞去。
从小到大投石子就没有不中过,让你跑!
“啊!”
那人后背被突然重重地一击,整个人朝前扑去,趴在了地上。
柳媚仪跑到他身旁,抬起一只脚踩在他的背上:“你跑啊,怎么不跑了?”
“不不,不跑了,不跑了。”
那人喘着粗气儿,连连作保证。
柳媚仪把他腰间的皮带解下来,捆住他的双手。
然后把他拽了起来,说:“快走,敢耍花招姑奶奶就要你的小命!”
“不不,不敢了!”
柳媚仪凑近他:“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是受什么人指使?”
“说了就没有你们的事儿,不说,咱们现在就去乡派出所。”
“没……没有别人指使,是我们两个看不惯那个小子。”
“行,你们犯的可是杀人未遂罪,你们现在可以对我撒谎,我希望你们到了派出所也能继续这么嘴硬。”
柳媚仪二话不说,把俩人拽到一块儿,用雨衣扭在一起。
“我最后给你们一次机会,你们到底是受什么人指使?”
她以为都到这个份上了,任谁也害怕去派出所。
这和普通的打架斗殴性质可不一样。
要是杀人未遂成立,可不是拘留那么简单。
这些长期混迹在街头的小二混子应该是知道的。
可是没想到,这两个人依旧默不作声。
柳媚仪立即吩咐李小飞,把丁远背到桐洋乡卫生保健院,先做个简单的救治。
她自己则火速把这两人带到了派出所。
派出所的民警听完柳媚仪诉说事情的经过后,连忙拿起电话就要叫救护车。
被柳媚仪拒绝了。
她觉得那样根本来不及,还要等着城里的救护车进山,然后再把丁远拉到城里的医院去。
这么一来,等于来回就折腾就去了四个小时。
因此,她快步跑到昌达旅社,请昌达旅社的老板帮她租了村里的小龙马货车。
两个小时后,她把昏迷不醒的丁远送到了人民医院。
经过医生的全面检查,他除了头部受伤造成轻微脑震荡之外,身上其他地方也只是皮外伤。
并告诉她伤者三天内会醒来。
这让柳媚仪放心了不少。
从来不知道照顾别人的她,却在丁远的病床前守了他三天三夜他才醒来。
丁远听完,内心澎湃不已。
他非常确定的对柳媚仪说:“媚姨,打我的人至少有五个,他们绝对是肖木旺的人!”
“你有证据吗?”
丁远沉默了几秒,说:“我没有证据,但我相信只有肖木旺会这么做。”
柳媚仪也知道,放眼整个桐洋乡,敢这么明目张胆雇凶杀人的,只有肖木旺。
可是,越是对付这种人老奸巨猾的人,就越需要证据。
否则容易被对方反咬一口。
“就算我们百分百的确定是他,但是只要没有证据,那也没有办法。”柳媚仪无奈地说。
“媚姨,那两人不是在派出所吗?只要一审讯,他们就会招……”
“你想得简单了。”柳媚仪冷笑道。
“他们一口咬定是在城里跟你结下的仇,因此无论是拘留也好,判刑也好,看样子他们两个似乎是有心理准备的。”
“肖木旺这只老狐狸,竟然能有人这么死心塌地的为他杀人?”
丁远的眼睛被纱布蒙着。
否则,这会儿一定能看见他两眼喷着怒火。
“我看这事儿不简单,别看那肖木旺在你们桐洋乡横行霸道,市里也很吃得开。”八壹中文網
“那些人一定不是一次两次得到他的好处,他们知道替他把罪名揽下来,不仅不会有太大的事,反而能得到肖木旺不少好处。”
“那就没有王法了吗?”
丁远的拳头砸在床沿。
柳媚仪握住他的拳头,说:“当然有王法,但是王法讲究证据,你去哪里寻证据?”
丁远把手从柳媚仪的手心抽出。
他心里痛苦极了。
肖木旺的恶,恐怕没有几个人知道。
刚放暑假的时候,他陪父亲在大坑山上清理灌木的时候。
父亲无意中话赶话透露过,得罪肖木旺的人都永远地消失了。
他立即追问是啥意思。
父亲就闭口不说,马上转移了话题。
“会有证据的,一定会有他的证据的!”
丁远嘴上说着,内心却平静了下来。
他突然觉得,自己这事儿在肖木旺那种人眼里,恐怕真不是事。
肖兰花在面条里下毒也绝对有他的功劳。
没有他的授意或者默许,一个农村妇女再如何嚣张跋扈,也不敢下毒下得那么理直气壮吧?
他把肖兰花对自己下毒,却无意中毒死了肖木旺的大狼狗这事说了出来。
他觉得柳媚仪和王根福大哥一样,都是可信赖之人。
他们走南闯北、见多识广,说出来让她帮分析分析,说不定能从中分析点东西来。
谁知,柳媚仪听了之后却不再说话。
病房里无比安静。
静得让丁远都怀疑柳媚仪是不是出去了。
他有些害怕,抬起手想抓着什么,可是却什么也没有抓到。
他不知道柳媚仪此时正站在窗前,背对着他的病床。
她看着窗外,两道好看的柳叶眉快拧成结。
她不知道在这个小子身上,竟然会有这么多的悲苦经历。
一个人得坚强成什么样儿,才会像丁远这么遇事能很快冷静下来自我分析和是靠?
这样的人,又是经历过怎样的苦难,才能比实际年龄成熟这许多?
她突然有点儿明白,王大哥为什么会把丁远交给自己。
这小子有文化、有胆量、有脑子,可不是一般的农村孩子。
“媚姨?媚姨你在吗?”
柳媚仪转过身去。
见丁远在挣扎着想要下床,连忙走过去按住他的手:“你就不能老实躺着?”
“我以为你出去了。”
“你说的我全都听见了。”
柳媚仪拉开床边的椅子坐下。
她不顾丁远拒绝,握住他的手,说:“丁远,你听我说,听了不要冲动。”
“好,你说。”
他也不挣扎了,任由她握着。
“我先问你,如果那俩人死死咬定和你有过节才想揍你一顿,事情就不了了之,你能接受吗?”
“……啥、啥意思?”
“我的意思就是,有可能你要咽下这口窝囊气,你能忍吗?”
“不是,我为啥要忍?”
受伤的人是他,受害的人也是他。
凭啥要他忍?
“哪有那么多为啥为啥,回答我就是了!”
“如果我不能忍呢?”丁远反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