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时间过去,先是豆腐坊的工人,再是堡里干活的人都意识到了不对劲,等到豆腐坊直接宣布暂时关闭时,瞬间爆发了。
这会儿的百姓还没有到那种官逼民反的地方,他们的爆发也只是因为心里不安,石柱选了好几个人再捣腾东西,好不容易能出门来就被人堵住了,七嘴八舌的压根不给他说话的余地。
“石管事,少夫人这是要做什么啊?豆腐坊以后还开不开啊?”
“是啊,是少夫人觉得我们做事不够好吗?您帮我们传传话,保证日后做活儿更加努力,每日上工的时间还能延长。”
被一群人围住,哪怕他们有分寸没有上来动手动脚,可被堵在狭小的空间里,加上天热,石柱总有一种眼前一黑的感觉。
他抬起手用力低往下压,几乎是喊出来,“大家安静下来听我说。”
围着的人这才闭嘴,一双双期盼的眼睛盯着他,石柱心里也不好过。
想到少夫人的吩咐,他说道“豆腐坊暂时关闭不是因为少夫人觉得我们做事不好,相信大家也观察到来买豆腐的人家变得很少,这是因为有人把方子泄露了出去给别人,现在已经有了其他人在卖豆腐。”
很多人没有注意过这些,可乍然听到这个消息,茫然过后他们也立刻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石管事,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豆腐坊里面有人泄露方子?”
石柱沉着一张脸,看向说话的汉子,“如果不是从我们之中流传出去的,难道是别人这么短时间内就做出来豆腐了吗?”
一群人沉默下来,转而便是恐慌和愤怒。
“是谁?到底是谁?好好的安生日子不过,偏偏要做这等没脸没皮的事情,做人怎么能这么没良心?”
“那少夫人是怎么想的?我们以后还能在豆腐坊做工吗?”
“我一家子好不容易能活下来,在少夫人这才过上几天好日子,哪个杀千刀的做出这等事情,莫要叫我知道了,我一定要叫他好看。”
刚刚安静下去立马因为石柱的话变得沸腾,他们心里的慌乱比夏日闷热的空气更加躁动,眼巴巴地看着石柱,希望他能去和少夫人说说好话。
石柱摇摇头,“你们暂时不用担心这么多,少夫人说了她只是想把泄露方子的人抓出来,不然日后坊里藏着这么一个吃里扒外的人,她不信任。”
“那是那是。”
堡里的人听到不牵连才好受些,“石管事,您说,我们肯定配合你把这个小贼抓住,居然敢背叛少夫人。”
不少汉子摩拳擦掌,显然已经做好了要暴打一顿的准备。
石柱抬起手示意他们听他说话。
“我就是传达少夫人的意思而已,这几日豆腐坊停工也是为了抓住背叛的人,而且啊,大家不用担心,豆腐可是少夫人先想出来的,她还在这基础上有了许多改良。”
“我们哪怕是不再做白豆腐,也还有其他新东西做,你们就把心放回肚子里。新品一出来,那些人就是唱戏的小丑,影响不到我们。”
石柱的话出来,他们倒是有了些期盼,既然以后有活儿做,他们可就不着急了。
不过,最重要的还是把叛徒逮出来,听石管事的意思,若是抓不到人,少夫人怕是不会再叫豆腐坊开开做活。
都是那不要脸的叛徒,等他被抓到…
一个个不是狰狞地磨着牙,就是紧握着拳头,看着挺…危险的。
指的是叛徒。
石柱说完该说的话便离开了,虽然还没有完全解决问题,但大家知道不会彻底关闭豆腐坊,心里稍微安定些,剩下的便是商量着如何用他们的方法来找出叛徒。
岳青思瞧着面前被夏喜做好端上来的卤豆干、油豆腐还有千张,深呼吸一口开始吃起来。
天知道她靠着多强的自制力,才没有在卤香味出来时没有跑去厨房,艰难地维持着少夫人仅剩的形象。
吃到嘴里,那股强烈的香味在嘴里蔓延开来,吃了这么多天‘清淡’口味的岳青思,香得差点眼泪水都流下来了。
春蝉瞧见她享受的表情,适时地送上白开水,“少夫人喜欢,明日再叫夏喜做便是,卤水还能接着用。”
岳青思一边喝水一边点头,“嗯,明天做好了往府里多送点,左右现在还不卖。”
卤豆干、香干的制作成本可不低,但光是没熟的时候都透露着特殊的香味,岳青思想用这一批来打造高端市场。
简单来说就是不坑穷人钱。
她从沈大那买的香料早就用完了,还专门从他那里得了一批货。
若是到商户那买,量太大那群人精怕是就得立马嗅出来味道,岳青思决定在没有稳定市场之前还是不能泄露。
“少夫人惦记大公子还有夫人他们,不若也带话回去,免得夫人惦记着您。”
春蝉拐弯抹角说着话,岳青思听明白她的意思,借着喝水的功夫挡住嘴角的叹息,若是盼着她和他们大公子夫妻恩爱,注定得失望了。
她倒是并不对春蝉的行为不满,毕竟在她们眼里,她和平丰烨就是夫妻,自然是盼望着家里的男女主子感情和睦。
她也不能直接对着所有人宣布两人现在的合作关系,只能叫他们误会着,揪心着,出谋划策着。
“当然,我和母亲写点东西叫人带过去。”她装作什么都没听出来,顺着她的话往下说。
春蝉难得被噎到,她是提醒少夫人要多和大公子联系啊,现在两人不说所谓夫妻恩爱,连相敬如宾都没达到。
只不过春蝉到底是守住自己的本分,没有过于主动地干涉岳青思的意思,只能将那股气咽下去。
岳青思瞧见她脸上的丝丝郁闷,也是无奈又好笑。
“你和夏喜也下去吃点吧,我还得写点东西,暂时用不到你们。”
当伺候人的丫鬟可不是什么好差事,哪怕是大丫鬟。
即使岳青思好伺候,不需要她们时时刻刻都跟着,但总归春蝉和夏喜都会尽量贴身,一方面是彰显自身的作用,另一方面是大丫鬟的竞争从来都不温和。
“那婢子就先代夏喜谢过少夫人了。”春蝉没有推辞,跟在她身边这段时间知道她并不在意那些细枝末节,对她们也不苛刻,但她们自己还得记得规矩。
只是少夫人平日里展现的善意和福利,坦然地接受,因为少夫人好似不太喜欢过多的推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