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得到春蝉的话,心里的焦急并没有缓解,好不容易找到这么稳定又富足的活计,好日子还没过上几个月,他们对于豆腐坊的生意比谁都要上心。
他勉强露出一抹笑容,“好,谢谢春蝉姑娘,我这就去找人。”
他也听出来了,少夫人这是怀疑豆腐坊有人泄密了。
是啊,突然就没有人来进货了,除了有人做出来新的豆腐之外,并且降低价钱,他也想不到别的理由。
得到岳青思的吩咐并没有缓解他内心的不安,有人背叛,少夫人还能用他们吗?
只是再如何不安,他经过这段时间的锻炼,知晓不能在豆腐坊做活的人面前露出异样来,从脑袋里扒拉出可以用的人。
最重要的是清白,不会又闹出什么叛徒的戏码。
石柱正在思考人选,就听到有人找,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不知道是谁?
打开门只见到徐娘子站在那,还在微微喘着粗气,显然是因为走得太快,鞋子上还沾着零碎的干草和树叶。
“石管事,我这次过来,是想要和你说一件事。”徐娘子脸颊因为赶路红彤彤一片,磕嘴唇却是又干又白,声音都还带着干涩。
石柱突然灵光一现,“徐娘子你说。”
徐娘子深呼吸两口,缓缓道:“石管事,城里有了另外一批卖豆腐的商家,价格还特别的低,都不像是,能挣钱的模样。”
已经不是能不能挣钱了,更像是砸钱故意捣乱。
徐娘子因为豆腐的生意,加上之前岳青思叮嘱过可以说是照顾,一家子的生活好了许多。
石柱升起后人也没飘,这才叫她急着赶过来报信。
一方面是自家的生活,她不相信会有人这么无限的砸钱下去,摆明了是捣乱,等到拍拍屁股走人,她一家的生活该怎么办?
另一方面,则是感激杂学堡的出现和照顾。
“而且,那个管事的口音听着,不像是本地的。”
石柱没想到她居然知道这么多,“你知道他们人在哪?”
徐娘子犹豫了下,也是她凑巧了,送货的时候听到有人说着要给平家好看,停下来便听到了。
“我不知道具体住在哪,但我听到的地点在西市靠北的地界,应当不会距离太远。”
若不是住在西市,还专门跑去西市说一些狠话,那怕是脑子有问题。
石柱大喜,激动地伸手差点抓住徐娘子,然后意识到,立马一巴掌拍在脑后,“徐娘子,你可真是帮了我大忙,这件事你放心,我肯定不会昧你的功劳,少夫人向来心善大方,肯定不会亏待你的。”
转而叮嘱道:“你把你听到话的地方说给我,这段时间先别再出去卖豆腐了,亏损的钱堡里补给你,等到事情解决,我再专门通知你。”
徐娘子没有什么功劳不功劳的想法,她还松了口气,说实话,他们这种小民,是半点都不想掺和到所谓的纠纷里面,不奢求所谓大风大浪的人生,能保持现在卖卖豆腐挣钱养家的日子,就已经很满足了。
“石管事,我听您的。”
送走徐娘子,石柱赶忙又出门去找春蝉,把知道的消息传达。
平物在一旁听到事情的始末,平日开朗的笑容也消失了。
春蝉看到他的表情,没有多说,只是转身回内院禀报岳青思。
岳青思着实没想到居然不是汝城的人看她不顺眼使绊子,还是外地的。
难不成是渣爹脑袋转过弯来,知道他的那些家底都是被她顺手牵羊,不甘心所以千里迢迢来使坏?
还没等她思考,她自个就立马把这个不靠谱的答案排除了,不说渣爹有没有如此闲,就说他如何脑洞大开都想不到那茬上去。
就是不知道,到底是冲着她来的,还是纯粹想要恶心恶心平家。
“叫平物去盯着,找到人,不用打草惊蛇。”岳青思没有多少急色,方子泄露于她而言还真算不得大事。
本来这方子就不是独一份。
岳青思的手一顿,开口道:“春蝉,你当初说白玉膏,是哪家的?”
春蝉脑袋转得快,立马领略到她言外之意,“安阳刘氏。”
岳青思觉得她可能想得太复杂了,不是什么所谓政治立场,局势风云,可能就是安阳刘氏故意为之,毕竟豆腐的出现,叫他们之前吹捧的所谓白玉膏可是从千金化为泡沫。
哪怕嘴上再否认,难道一些买家还能真花上大把的金银为刘氏买单吗?
嘴上不戳破只是维持着表面的面子。
“叫平物小心点,多在他们和汝城哪些人接触上心。”
若只是单纯的报复白玉膏被毁之事还好,可要是还有其它不老实的动作,怕是得惊动平丰烨了。
不管事情如何,都不耽误她就寝的时间。
春蝉还担忧她会睡不着,哪知道到了就寝的时间,半点都没耽误洗漱安寝,她和夏喜守着等到房间里没有翻身的碎响,对视一眼才叫其他的丫鬟顶上。
夏喜没跟在岳青思身边,但一日三餐照料得妥妥贴贴,这段时间厨艺肉眼可见的进步,还被岳青思叮嘱做了许多新奇的食物。
“少夫人心宽。”
听见夏喜的话,春蝉点点头,心宽也好,伺候的主子若是个悲秋伤春的性子,她们才得头疼。
“少夫人要你做的东西有眉目吗?”
夏喜闻言圆圆的小脸露出得意的笑容,“当然,我已经做好了,这么长时间浪费了那么多名贵的香料,若是再做不出来,我哪有脸到少夫人面前去。”
春蝉瞧着豆腐方子的泄露少夫人并不多在意,本身不过是一个豆腐坊而已,但瞧着不像是要关门的意思,那就是谋新路。
总归,不管少夫人如何计划,她们要做的是听从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