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儿把许三刀领到花房中,便离开了。
说是花房,名副其实,红烛高照,喜色满屋,红桌红椅红窗台,连摆放着的都是大红色的月季,花香弥漫。
花房空无一人。
所谓的苏红袖苏花魁,没在!
什么情况,被放鸽子了吗?
许三刀在花房中呆坐了好一会,也不见人来,有些烦躁。
忍不住起身,拉门想出去问问,却发现房门锁住了,难道是月儿离开时上了锁么?
他喊了几声月儿,也无人答应。
屋内转了一下,发现有个帘子,掀开进去,却是一间卧室。
红床红被红罗帐,也是空空的。
只好又出来坐下,自倒了一杯香茶喝着,吃了些点心。
慢慢的,觉得困意上涌,便头一歪,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
却说那云秀书院深处,文昌阁顶楼,亭台之上,一青衣华发老人,一灰袍中年男子正在对弈。
“大儒,如今莽帝即位,大兴文风,看来你儒门又要大兴了。”中年男子道。
“新帝年轻,不过是沿罢黜百家而独尊儒之路而已。可惜,朝堂之上,世家门阀合围,皇权受困。而帝心勃勃,欲兴文风于民间,广开寒门庶族方便之门,万难也。”老人执子落目。
中年男子闻言道,“大儒,你也是寒门出身呐,此番这天下寒门子弟,恐怕都要以你为马首是瞻了。”
老人摇了摇头,说道,“老夫出身寒门,天下皆知。可如今,也是身不由己,两难也。”
“倒是你之道门,如今出世,莫非有了万全之策?”
中年男子笑道,“大儒说笑了,道有三千,法无万法,岂有万全之策,不过是应那一丝天机,顺势而为罢了。”
“哦,此话怎讲?”老人收回了手中的棋子。
“某观天象,文曲、武曲之星同落于北方。而云州城乃北境第一大城,星落于此地的概率极大啊。故而才来求见大儒一面,同捕天运。”
中年男子压低了声音。
“原来如此。怪不得老夫近日,觉得停滞了百余年的境界有了一丝松动,难道应了这文曲之故?”老人沉吟道。
“什么?大儒你是说境界松动,莫非,莫非你摸到了那层门槛?”中年人因兴奋而声音都带着颤抖,小声道。
老人轻轻点了点头,“只有一丝,但的确是迈出了那一小步了。”
中年男子起身便拜,“花某,恭喜大儒,不,儒圣……”
老人摆了摆手,示意他起来,“你放心,若老夫进了那一层,自会为你续命百年。”
自称花某的中年男子赶紧拜谢,激动之情难以言表。
两人闲聊一二,正要再次落子棋盘。
却陡地,两人不约而同齐刷刷地往云州城方向看去。
二人感应到云州城内,一股庞大的文气冲天而起。
“这种文气之象,百年未遇啊,这是发生了什么?”中年人惊疑道。
“那日天仙楼楼主来求见于我,说她要弄个赛诗会,以兴文风,往书院借几人前去评判。老夫答应了她,莫非这是她弄出来的动静?”老人沉吟道。
“极有可能,天仙楼楼主蛰伏多年,网络了不少三教九流人物,现在看来也怕是按捺不住了。”中年男子附和道。
“也罢,天下大兴日,又如何不是天下大乱时。这天下大棋,妙手下之,能者胜之,看执棋人各显手段。”
“不过此等异像,太难掩藏,难瞒那些老怪物,你可速去,遮挡天机一二,缓些时日,弄清是何缘故。”老人说道。
中年人答应一声,身形如鹤冲天而起,消失在夜色中。
老人站在高处,望着那还未完全消散的文气,叹道,“有时候,一颗小棋子,能乱了一大盘棋啊……”
却说许三刀,此刻却是好梦,梦见了他已经博士毕业,论文长生之秘获了大奖,正享受着各种欢呼,还一路香车美女,飞驰在去咖州招待所的路上……
此刻的花房之内,苏红袖与苏红依两人都在了。大小美人儿,娇俏姐妹花,喝着香茶,看着睡梦中流着口水的许三刀。
“姐姐,你都看到什么了,太白公子他没事吧。”苏红依杏眼含忧,娇声问道。
“红依,你放心吧,姐姐给他喝的不过是食梦草的水而已,大致能看到或听到他之所思所想。睡上半炷香时间,自会醒来。”苏红袖柔声说道。
“不过确实奇怪,他都睡了一小会了,还一声不吭。梦境窥探不清,不过却感受得到那种欢快兴奋与激动,似乎梦境主人正在经历什么美好之事。”她蹙着眉说道。
这食梦草是她们狐族特有的,还从未失效过,不过今日似乎没用啊。
“哼,在我包间之中,与他把酒言欢,还施出了媚骨之术,他也没这么快乐兴奋的。”苏红依嘟起小嘴,闷闷不乐。
她当时半是试探,半是真心,想主动投怀送抱,但许三刀始终是说话大胆嘴上胆色,甚至一脸露着神往苏花魁美色,馋涎欲滴的样子,但人却始终规规矩矩的,不越雷池半步。
“不会是不行吧?或者他有怪毛病,不好女色?”
苏红依小丫头语出惊人。
苏红袖听乐了,笑骂道,“你啊,小丫头净胡说,也不害臊。”
“不过啊,也难怪你会心动。这太白公子的文采,当真惊艳动人。我这副画,是模仿家族中上古老祖的仙居所作,一般人见此,不过就是一幅山水素笔画而已,只有非凡之人,才能看得灵动。”
“啊,那这么说来,太白是非凡之人?”苏红依惊问。
苏红袖摇了摇头,说道,“不是,我刚才探查过他了,没内力,就是个普通读书郎,应该没有修炼过任何武学。这正是最奇怪的地方。”
“那怎么办,青狐婆婆曾说我要找个文武双全之人,还说机缘就在云州城。”苏红依心下犹豫。
“红依,你贪玩姐姐不管,可是不能玩的太过。你可别打什么歪主意。能吸食一些文气即可。这太白公子文气太过浓烈,连姐姐都心动了。”
苏红袖告诫苏红依,自己却脸上浮起羞色,好在大红花房,脸上映着的都是红色,遮住了。
“时间差不多了,你赶紧离开吧。”她道。
这时,那许三刀不知道在梦中梦见了什么,闭着眼却叫的大声可闻,“来喝酒啊,钱不是问题啊,老子用金子砸死你,小狐狸精。”之类的话。
二位姐妹花吓了一跳,许三刀是说的她们是狐狸精吗?过了啊,她们虽是狐族之后,也有些秘法,但早已经没那种成精的本事啦。
这家伙文气惊人,却满脑子美酒金钱狐狸精,妥妥的酒色财气之徒。
“红依,你先出去吧。既然入了我之花房,我还是要表现出一番美意的。不然,我苏花魁的名头可就不值钱了。”
“放心,我不会跟你抢的。凡夫俗子,与我苏红袖,毫不相干。”
苏红袖又恢复了清冷范儿,绝美的脸上围上了面纱。
“恩,姐姐,那红依先下去了。”苏红依略有不快,但还是听话地走了。
梦中的许三刀,从咖啡招待所的床上翻了个身,滚到了地上。
“唉哟”一声,他醒了。
大红罗帐,红床红被,香气怡人。
他揉了揉眼睛,记起来了,他在花房中呆了很久都没人,喝口茶就睡过去了。
但自己是趴在桌子上打瞌睡的啊,怎么会睡到床上来了?
“公子,你醒啦,妾身给你备了热汤,还请公子自己沐浴。”一个娇媚的声音响起。
卧槽,房内不是没人的吗?什么情况这是!
他跳下床来,才发现自己衣衫不整,连裤腰带都不见了,裤子差点掉了下去。
赶紧又跌回床上,半躺着把裤子系好,这才起身把衣服穿好。
“太白公子无需害羞的,现在穿好,到热汤桶边还得再脱。这屋里,没有外人。”帘子外,那风姿绰约的女子娇笑着说道。
许三刀大窘,试探着问了声,“敢问姑娘可是苏花魁苏红袖?”
“正是妾身,不然花房内还会有谁?公子刚在床上,可是喊了妾身无数声呢。”苏红袖娇声道。
卧槽,不会吧!自己这么威猛的?但为何一点印象都记不得啊!
许三刀抓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