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7
如果说，最后没有出现她的声音，她大可以推脱掉这一切，毕竟死无对证。而现在，声音辨识技术的发达让她很清楚自己根本无路可退。
许欢冷笑了一下，看向坐在那里从容不迫，气质出众的男人，“你早就知道了？”
肖祁墨向后仰了仰身子，靠在椅背上，漫不经心道，“是。”
“准确来说，昨天去找你的时候，我就知道了。”
韩媛淡然的记录着，从文件夹里拿出三张照片，一一整齐摆放在许欢的面前，她神色平静，语速平缓。“说吧，凶手是谁”
许欢瞥了一眼她面前的三张照片，皆是穿着黑色西装,打着藏青色领带的人，带着黑色袖扣的人。虽然不是明显的正拍，但是三张脸确实被拍的清清楚楚
她只是瞥了一眼，便不再看照片，而是卸下了所有的伪装，猖狂的一笑。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们吗”
韩媛看了一眼肖祁墨后者神色坦然,看不出丝毫为难,她回神看向许欢，“你不说也没关系，凶手与叶影有一定关系，只要查清楚三人的信息，自然会浮出水面。”
“只是许欢，查明信息必定会耗费时间，但是杜方瑜没有那个时间，她很有可能会因为你的不说而丢掉性命”
原本以为这么一番话，会令许欢尚存的良知出现动容，但是许欢的表情非但没有出现一丝犹豫，反而是一副毫不畏惧的模样，破罐子破摔。
“杜方瑜的死活与我何干”
韩媛一怔，捏着资料的手都紧紧攥着，倒是肖祁墨忽然起身，走到门口，才云淡风轻的丢下一句，“继续审着”然后转开把手出去了
外面旁听的警察看到肖祁墨走出来，纷纷上前,脸上都是为难的表情。他们自然是查过那三个人的资料。
叶珩，卢霄，金元其。
只不过，三个人都是南港传媒学院毕业的，就好像其他两个人是为了凶手打掩护一样。故意混淆警方的搜查
“老大，现在唯一的方法就是逼她说出真相了”
肖祁墨眸色一沉，片刻后才看向坐在一旁的小吴，“小吴，你去把那天开场前的监控调出来，再看一遍当时那三个人接触过谁。”
审讯按部就班的进行，顾流漪一个人坐在隔壁的休息室内，拿出随身携带的笔记本电脑自顾自的敲着键盘。
一想到隔壁的房间内，许欢正在接受审讯。她的思绪就有些飘忽。昨天，离开咖啡店之后。她曾回过头看向身后。
那时，许欢本应正在打烊咖啡店，可是她却站在柜台那个地方，噙着笑容看她，那个笑容不是她熟悉的，是那么的阴冷
她支着下巴，好看的眉毛微微蹙起，脑海里都是许欢以前和她相处的一幕幕，看起来那么好，但是好得有点过分
如果换做是常人，一定不会觉得有隔阂，但是换作顾流漪，就不一样了。
她对这个世界的理解不会是善意的，尽管是善意的也有它一定的界限，而不会是像许欢那样无止境的，也许是她曲解了而她的善意，但是她从来对自己的定义很有自信，所谓直觉在这种方面格外的准
时间有点久了，就在顾流漪觉得时间超过自己预期的时候，她方起身，门被推开了。周晗双一身白大褂站在她面前，她有点惊讶。
“还没结束吗？”顾流漪一问。
周晗双在她对面拉开椅子坐下，摇了摇头，脸上的表情不是很好看。
“还没有。嫌疑人已经确定，就差最后的关键线索就能确定凶手，可是，她不说。”
这个她自然是指许欢。
顾流漪一副了然的表情，她没有说什么，反而周晗双的表情有点痛苦，她苦恼的皱了皱眉，“看来我今天又有工作了。”
那么的无奈，那么的让人心疼。
顾流漪抿了抿唇，沉默了一下，忽而开口，“能不能让我听听她的陈述？”
“我涉及了大剧院的凶案，也跟许欢有一定的联系，凶手必定出现在过这两个地方，不如让我听听，可能会有新的发现。”
周晗双的表情有些为难，但是片刻后她直接起身走了出去。
过了大概五分钟，她拿着一只录音笔走了过来，依旧在她面前坐下，然后把录音笔放在桌子上，“这是审讯的录音，你可以听，但是不能外泄，不然的话……”
她说到这停顿了一下，顾流漪本来听得很认真，但是她忽然的停顿让她有些迟疑的抬起头看着她。
“不然的话会怎样？”
周晗双有些干涩的笑了笑，“没什么，我们开始吧。”
她眼疾手快的开始放录音，显然不愿意深究刚刚的话题。顾流漪本想再问，可是录音的声音一放出来，她就进入了专注的状态。
录音的内容只有差不多四十分钟，掐掉了许欢中途哭的一段声音，剩下的都是重点。顾流漪一开始听得时候没什么态度，可是越到后面，她的表情愈加凝重。
许欢的虚伪，许欢的两面之差在她看来或许还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沈心的声音她不知道，但是她声音里的绝望和害怕听着很是动容。
顾流漪身为急诊医生，她也许经常听到那些绝望而痛苦的声音，却永远不能习惯。
而沈心的声音于她而言，既是熟悉又是惋惜。
录音里的内容正在重复，可能因为是从电脑里放出来在录音，有些嘈杂，
“许欢！许欢！许欢知道凶手是谁，她和凶手联手了，她想借凶手的手杀掉所有知情的人，她有病，她比任何人都恐怖。我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是他身上带了□□，他的领带是藏青色的，他的袖扣……袖扣是黑色的。他的右边手臂上有女人的香水味，我知道是水生香调，很特别，他的眼睛……”然后又是一段刺啦的声音，后面的录音很短只有一点点，显然是被掐掉了。
周晗双收起录音笔，看到顾流漪的表情，觉得可能并没有什么有用的线索，她安慰道，“没关系，想不到很正常，我先出去一下。”然后她拿着录音笔走出了休息室。
顾流漪坐在那里，脑海里全是刚刚沈心最后的一段话：
我不知道凶手是谁，但是他身上带了□□。
□□……
他的领带是藏青色的，他的袖扣是黑色的。
领带……
他的右边手臂上有女人的香水味，我知道是水生香调。
女人的香水味……
水生香调？
熟悉又有些陌生的一幕飘过，她蓦地起身，眼里是不可抑制的激动和焦急。
．
周晗双把录音笔还给了肖祁墨，在肖祁墨的注视下，无奈的摇了摇头，“很遗憾，暂时没有。”
肖祁墨一副显而易见的表情，没有太大的失落感。
倒是其他的警官有些失望，穆小小适时的看了一眼时钟，“距离杜方瑜被劫已经过去一个小时，如果一个小时后抓不到凶手，她必死无疑。”
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包括肖祁墨。他透过玻璃窗看向审讯室里面对韩媛的质问依旧不开口的许欢，黑眸深沉，猛的一拳砸在墙壁上，吓得旁人一惊。
他一连打了好几下，直到手背都出现了几分红色，才停下动作，恢复了以往的平静，一贯的沉着冷静。
叶珩是叶影的弟弟，自然有报仇的动力。但是叶珩的职业与收入不足以让他有能力负担起这四起杀人事件。
肖祁墨沉默了一下，盯着三张嫌疑人照片，良久才深呼吸了一下道，
“排除叶珩，剩下的两个人……”
“直接抓过来！”
此话一出，周晗双第一个反对，“肖祁墨你疯了？没有逮捕令，警方是不能随便抓人的。被投诉的话……”
肖祁墨硬生生的打断她的话，“比起一个生命，官职又如何？”
气氛有一瞬的沉默，他看了一眼身后的人，勾唇一笑，“不用担心，你们在这里坐镇，我去抓。”
话音刚落，他大步流星的朝门口走去，才走了几步，门被重重的推开。
顾流漪一脸着急，推开门的第一眼便看到了杵在门口的肖祁墨。
她二话不说，直接上前，抓着他的衣袖，语速飞快，
“水生香调！”
“是我那天用的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