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检查了一圈,就发现这层楼遍地都是陈青口中所说的肉莲花。
据他解释,这种莲花确实是药材,只不过制作方法远比我们想象的残忍。
具体而言,就是将一个活生生的人抽骨去筋,硬生生做成这样的形状,然后用药仙会独特的手段,把这人身上的寿元转移到另一个人上面去。
当然这样的办法非常不划算,一个寿元还有六七十年的人,被抓来当药材之后,也只能保证另一个人多活那么五六年。
因此长老会他们从来不用这样的方法,他们有的是更聪明的法子。
用上这种方法的人,无一不是不能动弹,连一丝意识也没有病人。
听陈青所说,再看我们周围究竟有多少肉莲花,我一下怒从心起几乎要将牙咬碎,从嘴里蹦出了两个字。
“畜生!”
这么多的肉莲花,可想而知那几个长老到底祸害了多少无辜的人!
而经过陈青的解释,我们自然也明白过来这些人为什么这么做。
在这里唯一一个不能动弹又需要活下去的人,只有他母亲了。
这些东西,应该就是强行给他母亲维持生命所准备的。
看到这地狱一般的场景,我忍不住在心里暗自摇头。
陈青的母亲如果失去了意识,其实还能算是一件好事。否则没有失去意识的话,看到这样的景象一定会疯的吧。
稍微辨别了方向之后,陈青就带我们朝着南边走去。一路肉莲花越来越多,其中有不少已经枯萎,显然是被吸干了。
在路上,陈青难得和我们解释了为什么要跳下去。
“我知道我母亲有时候被关在顶楼,曾经暗中打听过顶楼究竟该怎么上去。虽然这栋楼名义上是归我管,但是顶楼一直是提格他们的地方。花了好几年我才知道,顶楼有一种特殊的到达方法,看样子是在第四层,但当到了第四层之后,所要做的竟然是跳下去。”
这种地方地底下还有暗室并不奇怪,几个长老聪明就聪明在另外设定了一个条件,那就是必须到了四楼再通过机关进入地下。
因此陈青之前才会那么拼了命的向上跑,如果我们当时还停在三楼的话,跳下去也只有摔死一条路可走。
“这地下有暗室我也知道,只是因为前人留下的东西太复杂,而且许多都失传了,所以一直没下去过,这些地方早已废弃。”
“但是如果从四楼往下跳的话,那么我们到的地方就只会有一个,就是地下十八层。”
如果把地底下的暗室倒过来,那么十八楼,恰好也是这里的顶楼!
提格一直都将他母亲带在身边,因此陈青从未找到过机会,也只有开长老会的时候才会被关入这里。
所以陈青带我们冲进来的时候,连他自己也拿捏不准这个方法究竟是否有效,好在现在看起来没有白忙一场。
陈青解释的非常详尽,而且语速很快,就连我都感觉到了他状态的异常,似乎是在以此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是一想接下来陈青就要和自己被折磨多年的母亲会面,我又不由地理解了他这种状态。
向前走了一段,我们眼前就渐渐浮现了一个无比巨大的石台。
准确来说,应该是祭台!
台子离地面并不高。大约只有半米,但在上面长着的肉莲花,远比我们脚下的那些更加巨大。
而在它们中间,有一朵几乎有两辆卡车那么大的肉莲花肆意地生长着,我们只是远远一望,就能看到肉莲花上那些因为痛苦和折磨而哀嚎的冤魂。
也是到了这里,阴气一下子重起来,冷得所有人都起了鸡皮疙瘩。
在肉莲花缝隙间露出的地板上,隐约可见起了一层暗红色的血苔,这里发生了什么,自然也不言而喻。
眼前的惨像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陈青往前走了几步,忽然停下了动作,声音有些颤抖。
“这群混蛋,他们竟然敢用这样的方法!我要杀了他们,我要把他们挫骨扬灰!!”
我从来没见过如此失态的陈青,只见他两眼血红双紧握成拳,每个字都是咬牙切齿,仿佛恨不得直接将提格他们嚼碎!
他究竟看到了什么?
我们下意识朝他视线的方向投去目光,就见在祭台之上,那朵巨大的肉莲花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
因为阴阳眼的原因,在这种情况下我比他们的视力更好,眯起眼一看,我心里咯噔一声,顿时也生出了骂人的冲动。
提格他们简直就是一群吃人不吐骨头的恶魔!
路上陈青坦言他也并不知道提格他们是怎么转移力量的,但从这幅场景中,我们可以略窥一二。
只见那朵巨大的肉莲花中间,立着一块儿有两人多高,表面布满了蜂窝状的小坑,泛着一种诡异的金黄色的石头。
这石头散发着一种很奇异的气场,几乎是看到的第一眼,我就能够确定它就是我们苦苦寻找的陨铁本体!
按理来说,在认主之后陨铁的力量就转移到了自己主人的身上,本体其实已经没多大用处,除非主人离世。
可现在,那块石头上还绑着一个人。
我几乎不知道怎么去形容这个人现在的状况,从这里可以看到她背部的肌肉和皮肤被剖开,似乎和陨铁融为了一块,仔细看去,竟然就好像一张人形的地毯盖在了石头上!
那个人一动不动,只有垂着的头颅偶尔还略微抽动一下,才让人知道她还是活着的。
从厚度看来,这人一定是被抽去了大部分骨头,只留下了脊椎头骨,身穿一张脏兮兮的破布。
她背部的皮肤被直接剖开,均匀地摊在了石头之上,随着她每一次艰难呼吸,皮肤粘在石头上的边缘就会拉扯,使人看着就疼,几乎不敢想象一个活人是怎样度过这种地狱一般的日子。
不知是否是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被束缚在陨铁上的人影略微抬起了头。她的头发很长,却因为长时间没有梳洗而污脏不堪,而一道目光穿过头发,朝着我们这个地方望了过来。
抬头之后,我终于看清那是一张女人的面孔,却已经被破坏殆尽,连面部的骨头似乎都被抽掉了不少,因而整张脸显出一种恐怖又丑陋的模样来。
她鼻子就像一团软肉挂在脸上,牙齿被拔掉之后嘴唇往内缩去,就连眼睛也紧闭着,眼皮之间有被缝合的痕迹。
女人把脸朝着我们这边望来,左右摇晃,似乎在寻找什么,但她注定什么也感觉不到。
陈青整个人几乎崩溃,他向前走了一步,忽然膝盖一软跪倒在地,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
“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