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淋淋的大脸骤然杵到眼前几乎让我吓了一跳,好在这段时间经常有这样的‘意外’发生,我愣了一秒,很快就冷静了下来,退后几步。
“这里有东西。”
我下意识去摸法器,忽然发现王萌和陈青却对我的话没什么反应。王萌搓了搓脸就问。
“是不是一张被剥了皮,血呼啦次的脸?”
我看了看玻璃上眼珠子几乎被压扁却还在努力乱转的面孔,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
“你们已经见过了?”
王萌苦笑一声,点了点头。
“对,自从我们开车进了这片鬼地方,这张脸就经常毫无预兆的出现在玻璃上,就像想窥视我们一样。我试了好多办法都不起作用,不过它也没用什么威胁性,目前没有。”
我看向车窗,发现那张脸似乎看够车内的情况,缓缓把自己从车玻璃上‘拔’了起来。那张脸貌似去掉了脸上的大部分骨头,很轻易地就被压扁了,就像一张涂满番茄酱的煎饼。
它盯着我,呆呆地立在路边目送车子消失。借着车尾灯,我发现那张怪脸的身体倒是挺正常,衣服穿得整整齐齐。
看了一眼它的穿着,我愣了几秒,心里忽然爆发出巨大的不安。
“陈大师,这玩意儿和你穿得一模一样。”
陈青闻言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
“我知道,而且待会你还能看到和你穿得一模一样的东西呢。”
他的语气并不像是在开玩笑,我放下黑布重新坐下,整个人完全陷入了迷惑之中。
怎么每次我睡一觉起来都会出事?早知道就不睡觉了。
我长叹一口气,看向王萌。
“到底是怎么回事?”
王萌面色还算平静,但显然也不淡定了,把事情的经过一一告诉了我。
他们察觉到不对的时候是下午三点,车子已经开到了曼谷的郊区,四周开始出现较为繁华的街道,起码有个什么饭馆小卖部之类的存在。
见我睡得香,他们干脆把我留在车上,下去吃了一顿午饭。路边的捣鸡脚加了各种洋葱之类的香料和小菜,味道非常不错,这个路边摊的食客也很多。
然而正在王萌给我打包的时候,摊子的老板却忽然看了一眼时间,然后把饭盒往王萌手里一塞,解开围裙开始驱赶客人。
十几桌客人顿时做鸟兽散,老板也利索地开始收拾东西,王萌他们站在路边有些莫名其妙,要知道这时候才下午三点,佛国夜生活丰富,一般来说,没有晚上十点是不会收摊的。
要知道佛国虽然看起来繁华,但其实也仅限于曼谷一圈,其他地方的发展水平远远比不上华夏,所以应该不存在老板太有钱闲得慌。
能让他们放弃赚钱的,除了生命危险,大概也就只有信仰了。
陈青见情况似乎不对劲,上前和老板问起了详细,一问之下却有些郁闷。
因为他发现确实没什么大事,老板收摊早只是因为这个镇子要游佛而已,但是到时候会人头济济,占据镇子主要的几条公路和街道。
所谓游佛,是佛国一种传播广泛的民间活动,其实也是一个大家放松的日子罢了。在那天镇子里的人会抬出寺庙内的佛像,由虔诚的信徒扛着在镇子里绕一圈,据说这样是为了让佛祖亲眼看看在他保佑之下的镇子生活有多好。
这一天不管妇女老少都会上街庆祝,而且遇到穷人还会主动赠予食物和衣服,据说是为了不让佛祖看到这些人间疾苦,但我听着感觉比较像领导视察。
游佛的日子每个镇子都不一样,一旦到了通常会全镇欢庆,别说是做生意,连公路都给你堵了方便游神的队伍通过,没有半点道理可讲。
所以陈青听完之后才会无比的郁闷,他岂会不知道这个风俗,但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个关头碰上,算是出门没黄历了。
既然这条路没法走,那就只能绕过去。好在开车的司机和陈青都是本地人,知道再多开二十公里就能绕,所以也没放在心上。八壹中文網
可是当他们按照当地人指的方向和自己的记忆开了整整一个小时,却发现周围开始不对劲起来。
周围没有人了。
“我们掀开黑布的时候就发现已经走到了这个鬼地方,而且是毫无察觉之间。”
王萌对我解释道。
“十几分钟前还路过了一个镇子,十几分钟后就已经到这里了。”
我听得忍不住又叹一口气就问。
“司机呢,司机是死了吗?”
这种忽然的变化司机不可能没看到,我看向陈青,他抱着双臂脸色极差地道。
“我问过了,开车的人说是看到拐弯的岔路通曼谷就上去了,但是开了一节感觉不对,当时调头返回,但是很快就找不到那个路口了。”
车厢里一时之间陷入了沉默,我几乎不敢置信。
我们这显然是被人暗算了啊!
可不提娄云陈青王萌都在车上,怎么会全都毫无察觉,就说我刚刚看到的那片原野的范围,也实在是过于宽广了。
我在心里默默的算了一下,发现从他们走错路到现在,车子起码也开了有一百公里。
一百公里都走不出去?这如果是个陷阱,那这陷阱也太过于大手笔了。
我焦虑地看着窗户,一下子想起了在贵州的经历,那个有八风阵的林子当时也是迷惑住了我们,但要知道那里是深山老林,加之树木众多本来就容易布阵。
要在曼谷这种人口众多的城市周围布下这么一个陷阱,而且没有任何用来遮挡视线的东西,这几乎是不可能办到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如果这真的是有人刻意而为,那目的百分之百不止困住我们。
真正的杀招还在后面!
车厢里的气氛无比焦灼,我深吸了一口气刚想说话,忽然感觉车子慢慢的停了下来。隔着黑布,驾驶室传来了一个人几乎快哭出来的声音,说了一句佛国语。
陈青一听,立刻啧了一声。
“我们没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