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和王萌便带着行李等再来村口,两人眼睛下面,都挂着深深的黑眼圈。
我们走得实在是太过于匆忙,没来得及和丁济见上一面,因此我给他发了一条短信解释,又在几次周旋之下,还是把罗玄留在了村里,只带上了宗拉。
不知为何,我始终有一种事情的发展,其实一直在陈青计划内的直觉。
难道他这样做难道是为了拆开我们和丁济?为什么,他此时此刻最该担心的事情不应该是药仙会的那些长老吗?
我深吸一口气,压下自己心里无穷的烦躁,告诉自己现在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等了好一会儿陈青才姗姗来迟,出乎我意的是他看起竟然也没睡好,脸色非常差。娄云也不见踪影,他随身的只有一小节骨头项链。
“这么早就等着了?既然都来了,那就上车吧。”
陈青随口招呼道,我心说不是你让我们这个点等着的吗,暗骂一声跟着上了车。
村子里虽然看上去根本不缺钱,但出行却多用面包车,车的四面玻璃还必须拉上遮光的帘子,内部则去掉了座椅,改的较为宽敞。
我上车之后立刻感觉到眼前一黑,同时一股无比浓烈的香灰味涌入鼻腔,闻起来很像是寺庙的香火气,但同时又夹杂了别的东西。
陈青摸索了一下,打开车顶灯,表情放松了许多。我知道车里的味道肯定有什么问题,不由得有些思念起了丁济。
那小子虽然欠揍,但是在涉及到医理毒理的事情绝对靠谱。
车子里丢着两排软垫长凳,都用螺丝做了固定处理。等车子晃晃悠悠的发动起来之后,陈青在一边坐下,闭目养神。
“坐吧,站着干嘛,我又不打人的。”
“你这话可没多少说服力。”
既来之则安之,我也顺势坐在另一边,安慰看起来有些警惕的王萌。宗拉则不知道我们这一趟究竟是要去干什么,但对于危险的直觉让他显得非常乖巧,坐在我的身旁就不再说话了。
陈青听了我的话睁开一只眼睛,看不出情绪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又问道。
“咱们去了得干嘛,为什么车子上非得挂黑布,是去做贼的?”
我故意把语气放得老不正经,但还是下意识紧张了起来。
昨天我算了一卦,发现这次我们都曼谷之行危险重重,几乎是踏入必死之地,只有那么微弱的一线希望才能寻到活路。
我纠结了一整晚,差点让王萌直接带上两个孩子先逃,可最后还是咬牙留了下来。
要知道寻找这些封印物,哪一次不是危机四伏命悬一线?我再等十年也不一定就能找到更容易一点的机会。
再说了,不是还有一线生路嘛!
为了弄清那条生路究竟是什么,我这才做好了大不了多毒发几次的准备,直接和陈青套情报。
果不其然,我开口问后陈青一下子睁开了双眼,冰冷的目光像是毒蛇一样在我身上转了一圈。
可出乎意料的是,过来几秒陈青竟然直接回答了我的问题。
“你们在我身边待着就行,到时候让你们干什么就干什么。至于黑布...”
他忽然笑了笑。
“我们还真是去做贼的,做贼嘛,就得把自己藏起来呗。”
我愣了一下。
“你挂着这布,难道不比不挂还显眼?哪有大白天做贼的。”
陈青再一次闭上双眼,忽然有些不耐烦。
“那自然是车里有见不得光的东西。你话怎么这么多,信不信我把你丢下车让你走去曼谷,只留你老婆和我一车?”
他话音刚落,车子里的气温忽然猛地下降了不少,陈青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
“云云,你别气,你...你知道我只是为了威胁他,我对他老婆半点兴趣也没有!”
“真的,你相信我!”
陈青又是哄又是发誓,好半天才让娄云外泄而出的怨气收了回去。
嗯,想不到这个疯子竟然也有得服软的人...
我和王萌憋着笑,假装没看到陈青杀人一般的目光,闭上眼假寐。
乡村的土路坑坑洼洼,车子一路行驶的无比颠簸。或许是因为昨晚没能休息好,我竟然在颠簸和香气的抚慰之中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这一觉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车内的光线更暗了,王萌和陈青掀开黑布似乎在观察什么,从缝隙之中,能看到外面的天色也已经不早。
宗拉乖巧的递过来一个饭盒。
“哥,现在已经是晚上七点了,见你睡得太沉萌姐姐不让我喊你,但给你打包了晚饭。”
我掀开饭盒盖发现这是一份捣鸡脚配炒饭,吃了两口,这才觉出腹中饥饿,可见确实睡了蛮久。可吃了两口,我就更疑惑了。
“我记得从神仙村到曼谷要不了这么久不,怎么回事,我们走错路了?”
“你萌姐姐他们在干什么?”
我问话之间王萌已经放下黑布,陈青也臭着一张脸坐了回来,用佛国语对司机喊了什么,这才道。
”我们去的地方虽然在曼谷,但进入的路线比较复杂,其实绕久一点也正常。但是按理来说晚上七点,再怎么都应该到了。“
我吃着鸡爪,从他的语气中听出了不祥的预兆,顿时胃口全无。
”什么意思?迷路了还是...这么大一辆车车上还有三个修道者,再怎么也不可能悄无声息的出事啊?“
陈青罕见地没有反驳我,他叹了一口气,有些疲惫的让我自己去看。
”你看了就明白。”
司机虽然还在开车,但车速明显已经放慢了下来。我放下饭盒凑到窗户边,小心翼翼地掀开了黑布。
晚上七点尚且没有完全天黑,外面依然有微弱的光线。
我看了一眼,就发现我们似乎到了另一片地方,这里是一片旷野,只有一条小路往远延伸,四周甚至不见农田屋房,半点人生活的痕迹都没有,只有孤零零的小路。
这个场景本就充满了一丝阴凄的氛围,而且我看了看小路,很快就感到了一丝违和。
这样几乎没人走的原野上有路本来就够奇怪到,没想到那路还几乎没长一根杂草。
别说是土路,就算是砖头路,十天半个月没人走也会杂草丛生,这条路竟然这么干净?
我心里一下子涌起了不舒服的感觉,几乎把脸都贴在了玻璃上想凑近观察一下,可忽然眼前一闪。
“砰!”
一张血淋淋的面孔,忽然贴上了窗子,和我几乎鼻尖对着鼻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