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望死得怪异,尽管赵斌再如何不满,我还是被派出所传过去调查了一番。
在进派出所之前,赵斌再三叮嘱我别把那些事情说出来,那些人不可能相信不说,严重了还得把我关进精神病院。
于是我编了个和娄望散步遇到小偷,搏斗之中被打昏过去一无所知的谎话。这时我才发现自己好像在说谎上也挺有天赋,说得言辞恳切,把几个民警听得一愣一愣,最终啥也没问出来。
等到把当地的事情处理完毕,已经又过了三天,这时我的心境和上火车时,已经完全不同。
惦记着爷爷的事情,我让赵斌帮我定了去东北的火车票,爷爷信上所说的不老山在当地似乎也不怎么出名,过去还得换班车,路途漫长,因此我立刻就决定动身。
知道我要走,李新野晚上就送来了一麻袋土特产,说都是村里人的心意,又奉上一个布包。
我打开一看,全是各种法器,造型古朴,虽然温养不多,但一看便知道出自名家之手,显然就是娄望死前所说的“谢礼”了。
沉吟了一下,我推了回去。
“既然娄村长是你师父,那这些法器,你就留着吧,也算娄家后继有人。”
李新野一听,笑着摇头。
“道长,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不过这是师父交代的事情,我不敢违抗。再说了,现在是——你别生气,现在是新时代了。我们这些人,发挥不了法器的威力,还是顺应潮流才会活的更自在。”八壹中文網
听他语气真诚,我也不再拒绝,收下之后发现其中还有一个用铜钱串成的棒子。
见我瞪着棒子,李新野尴尬一笑。
“这是我从村口捡回来的铜钱,我想是道长你的东西吧……我手笨,只能穿成这样,您别介意!”
第二天上火车时,我背着布包,穿着道袍,拎着一麻袋土特产,形象路过的人都为之侧目。
赵斌絮絮叨叨的再三叮嘱我该怎么走,坐哪趟车,听得我头疼,塞给他一个地瓜,又从娄家的那些法器之中,挑出了一枚白玉。
“这个给侄女带着吧,虽然比不上长年温养的灵玉,但是我眼下也没什么别的可替代了。带在身上,起码能挡灾避祸。”
赵斌一听,立刻就不客气地接了过去,喜滋滋地打量一番,揣进了口袋。
“行!事儿解决了,记得回来喝我女儿的满月酒!”
等到目送我上了火车,赵斌这才转身离开,那一袋土特产,因为实在是不方便拿,我也分给了他大半,却又被赵斌塞进了两瓶好酒。
他挤眉弄眼的告诉我,东北人没不爱喝酒的,这两瓶好酒提上,保准我爷爷的朋友喝完立马待我比待亲孙子还好!
火车哐当哐当地开动,送别的人群,都被抛到了后面,等到窗外景色变为连绵群山后,我这才收敛了脸上的笑容,蓦然一沉。
赵斌只当我去找到了人,就能知道我爷爷的下落,但我清楚,一定没有那么简单。
爷爷嘱咐我得尽快成长,这样或许能帮上忙,可我离开家一个星期,就搞得自己根基受损,因果缠身,更麻烦的是,还被一个神秘莫测,但做事心狠手辣的组织盯上了。
如果说这些还不算的急迫的话,眼下却还有一桩让我焦头烂额的事情。
神算嘴的封印,经过村口一晚,已经彻底松动了!
我上火车之前起了一个小卦,验证了自己的猜想,推敲一番,便大概明白了神算嘴如今情况。
其实罗家历代道士,多多少少都会继承神算嘴,区别只是谁多谁少而已。
只不过这种神算嘴,如同名字,只在算卦方面有极大的裨益,也就是他人能窥得天意一二有神算嘴帮助,罗家人能窥得四五分。
但光这一点,已经足够逆天!
因此罗家人虽说代代修道,却极少有岁数过百之人,也有不少像爷爷一样,或是一口牙齿落尽,或是夜夜不得安眠。
但是我身上的神算嘴,却远比罗家历代的要强横数十倍!
算卦不提,就连念咒行诀,竟然也能畅通无阻,简直不像是在窥探天意,而且自己主宰,甚至扭转天意!
天雷符尽管几乎耗空了我的本源功力,让我差点力竭身亡,可有多少修道之人,终其一生都不敢奢望画出这么一张符啊!
更别提除了算卦行咒之外,要是平日生活中神算嘴偶然灵验了,那不知将制造出多大的麻烦。
摸了摸心口,我对此趟东北之行,多了些忐忑。
不知道能否在那里找到解决一切的方法和爷爷的下落,但眼下,已经成为我唯一的希望。
长吐一口气,我扭头看向窗外,只见不知何时,群山已经消失,一片广袤粗犷的平原,已经无声地出现在了我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