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五选的是一个居民小区,大致跟工商局宿舍楼这种情况差不多。
相对来说,这种地方才是私密性最好的。
正常进出,不会引起任何人怀疑,同时入住人员固定,不相干的人一般不会跑来凑热闹。就算公安进行摸底排查,通常都不会查这种宿舍楼。
陈予权跟孟思雨一起去的。
早在两个小时前,郭景阳就到了,在暗中观察了很久,确定没有埋伏什么人手。
此外,卫汝嫣已经在对面顶楼上找好了狙击位置。
狙击枪毫不客气地架了起来。
现阶段,国内对枪械的管制远不如后世那么严格,尤其是边境地区,可以透过很多途径搞到各种轻武器。
重武器就别想了。
再说那玩意也不适用,你还真敢打仗啊?
信不信分分钟灭了你?
卫汝嫣用的中口径狙击枪,就是毛军现役制式装备。使用七点六二毫米子弹,最大有效射程一千一百米。
两百米内,基本上可以做到指哪打哪。
哪怕现在是晚上九点,有红外线瞄准镜辅助,射击精度依旧是有保障的。
真以为陈七爷是菜鸟,在别人家的地盘上,谁给他打个电话,就毫无防备地跑过去?
只能说,真是想多了。
然而事实证明,陈予权这番小心略有点用力过猛。
金五是一个人来的。
就在这个单位宿舍的五楼。
透过窗户,卫汝嫣在狙击枪的红外瞄准仪内,可以清楚地看到金五的上半身。
两栋楼直线距离不到八十米,在这样的距离上,卫汝嫣闭着眼睛都不会打偏。相比起维多利亚大多数社团打手出身的所谓职业刺客,卫汝嫣的水准还是比较高的。
至少她经受过很专业的狙击射击训练。
打开房门,见到站在门外的陈予权和孟思雨,金五明显愣怔了一下,随即便深深鞠了一躬。
“金五爷,客气了!”
陈予权抱拳还礼。
他知道,金五这是在感谢他的“不杀之恩”。
也就金五运气好,在大华酒店遇到的是陈予权,并不是那种暴戾的江湖人。否则,他绝对没机会活着走出去。最好的结果,也要砍掉双手。
当然,话说回来,如果不是那么凑巧,在大华酒店遇到陈予权,他也不会输。
只不过事情不能这么去想,否则就是耍无赖了。
但陈予权心里也明白,这种所谓“不杀之恩”,在江湖道上是没什么“价值”的,如果金五是个生性凉薄之人,这种事在他心里没有半点分量,他该算计陈予权的时候还是会算计,眉头都不带皱一下的。
不过陈予权还是来了。
有得力的帮手,就是这么任性。
“七爷,我是真没想到,你这么好汉子!”
说着,金五挑起了大拇指。
“我信得过你。”
陈予权微笑说道。
这话就是当面撒谎了。他和金五就打过一次交道,对金五的为人品行可谓一无所知,“信得过”之言,从何说起?
不过金五看上去还是蛮感动的,再次朝陈予权一挑大拇指:“七爷不愧是干大事的,这胸襟这气度,了不得,金五佩服。”
“七爷,两位里边请!”
他并不知道孟思雨的身份,文老四那边,也只调查过陈予权,对孟思雨,大家都选择性无视,直接将她当成陈予权的贴身保镖兼“床伴”。
一般来说,这种年轻女孩子给男老板当贴身保镖,大都有“床伴”的兼职功能。许多男人是有这种蜜汁自信,觉得只有跟自己上过床的女人才靠得住。
至于历史上到底有多少男人是被自己女人出卖的,那就不管了。
反正先爽了再说!
陈予权其实也有这种毛病。
这不正努力往那个方向发展呢。
巧合的是,金五所在的也是一个简单的二居室,陈设简陋,卫生却搞得比较干净,显然平时经常有人在这里住的。
“七爷,条件简陋,您别见怪。现在苏老板的人满大街在找你,别的地方,我担心不安全。”
金五礼让着陈予权在长沙发里落座,说道。
陈予权笑道:“五爷有心了。我也知道,杨小姐受了委屈,怕是咽不下这口气。”
金五不禁有点抱怨地说道:“七爷,您这也太冒险了。杨二娜是苏老板最喜欢的女人,在红柳城从来没吃过亏……您这一来,直接就给她个下马威,那女人都快气疯了。这几天,叫了一大帮兄弟,到处在找你。”
陈予权微微一笑,说道:“样子总是要做出来的,要不然就太假了。”
金五不由得一愣,诧异地说道:“七爷,您这是什么意思?我不大明白……以我对苏老板和杨二娜的了解,这两位可都不是什么大度的人。您既然是周大当家的人,他们是肯定不会放过你的。”
“七爷,要我说,红柳城这点好处,不值当您那么冒险,您还是尽早离开吧。”
“我金五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当初苏老板救过我,我就给他卖命。但七爷您对我有恩,我不想看着你在红柳城出事……请七爷听我一句劝,马上离开。我可以帮你想办法……”八壹中文網
金五说得十分诚恳。
陈予权心中一动。
凭直觉,他觉得金五这话是发自内心的。看来此人还真是个重情重义的汉子。
“五哥,谢了!”
陈予权双手抱拳,也很诚挚地说道。
不知不觉间,对金五的称呼已经改变。
“不过五哥,你可能误会了。眼下,苏老板真正要防备的,可不是我,也不是岁寒社,而是文老四和瞎老六!”
“七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金五一脸疑惑。
陈予权笑了笑,说道:“我们过来,本来确实是想给苏老板添堵的。咱跟他没啥交情是吧?不过京城文家和瞎老六掺和进来之后,这事就变味了。文老四是出了名的老阴笔,他这回专程跑到红柳城来,可不是诚心想要帮苏老板的。”
“我估摸着,他现在打的主意,是把苏老板跟岁寒社都一锅端了,顺带着再捎上我陈予权。”
“怎,怎么可能……”
金五震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