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非要留他们下午再吃一顿饭,才肯放他们走。
洛萸闲着无聊,就躺在周攸宁的怀里看电视。
电视剧也无聊,看了不到一集就睡着了。
她睡相不好,以前一个人住的时候,早上醒来,总会发现自己不是横着就是斜着。
有时候甚至躺在地上,怀里抱着被子,一半在身上,一半还在床上。
应该是睡的迷糊之际嫌冷,随手从床上扯下来的。
但后来和周攸宁同居后,她老实了不少,每次睁眼,都躺在他怀里。
洛萸爱看一些狗血的电视剧,她睡着以后,周攸宁才拿着遥控换台。
声音调到很小。
厨房的阿姨端了一盘洗净切好的水果出来,正好瞧见从楼上下来的夏侨,便递给他,让他端过去。
夏侨伸手接过,捡了个葡萄扔进嘴里。
盘子放在桌子,声响不小。
周攸宁捂住洛萸的耳朵,抬眸看他一眼。
夏侨脖子一缩,小声道着歉。
周攸宁没说什么,问了一句:“外公睡了?”
夏侨点头:“吃完药就睡了,让我盯着你,不许你回去。”
大约能想到他当时说话的语气。
周攸宁将视线重新移回电视,看的并不认真。
只能说是视线落在那里,但你如果让他说说电视具体讲的是什么,他不知道。
这个灌水剧终于结束,右上角滚动着待会要播放的节目。
财经新闻。
夏侨吃着葡萄,眼睛落在沙发上的洛萸身上。
她翻了个身,腿滑下去。
周攸宁替她把被子盖好,那条腿重新拉上来,也一并盖好被子。
夏侨眉头微皱。
大约五分钟后,那条腿又下去了。
周攸宁重复刚才的动作。
夏侨不忍再看:“她这睡相......”
他迟疑几秒,抬眸看着周攸宁,“一直这么差吗?”
周攸宁:“差?”
反问句,并且带着质疑与不解。
很显然,他并不觉得洛萸的睡相差。
......夏侨沉默几秒,把视线移开。
恋爱中的不仅是是傻子,那整个就连碳基生物都算不上了。
他专心的看电视,不去管旁边这两“傻子”
因为怕吵醒洛萸,所以电视音量调的很小。
偌大的客厅,还算安静。
稍微一点动静都能被无限放大。
洛萸突然傻笑几声,手去抓周攸宁的胳膊:“真的好帅。”
讲梦话和现实说话不太一样,相比之下模糊不清。
夏侨微眯了眼,人就在旁边坐着呢,还能梦到。
下一秒,洛萸的笑容多出几分慈爱来:“林松阳。”
......
夏侨听到这个名字,下意识的就去看周攸宁。
后者很平静。
平静的过头就是个不好的征兆了。
夏侨担心洛萸接下来还会说出什么不得了的梦话来。
用力的咳嗽了几下,甚至还故意用脚踢茶几,弄出很大的动静来。
洛萸成功被吵醒。
她不爽的坐起身,头发睡的炸毛,睡眼惺忪:“吵死了。”
夏侨觉得这个地方不宜多待,随便找了个借口就溜了。
洛萸皱眉看着他的背影。
然后又将下巴枕在周攸宁的肩上:“困死了。”
周攸宁上身往后靠,远离她。笑容温和:“刚才做梦了?”
洛萸不记得了。
她摇头:“没有啊。”
周攸宁点了点头。
他拿起遥控器,将电视的音量调大。
洛萸伸手抓了个抱枕过来:“我睡了多久了?”
周攸宁也不看她。
“左边墙上有钟。”
洛萸偏头看了一眼,才睡了半个多小时。
也不知道他们家是几点吃完饭。
电视早就被周攸宁调回到洛萸睡前看的那个台。
电视剧放完后,就是某档娱乐综艺。
主持人穿着蓝白的运动衣,坐在垫子上大笑,喊着前面的人:“林松阳,你用后脚跟使力,这样就不用摔下去......对,用手推他的肩膀......可以可以。”
游戏结束,主持人跑过去和他击掌,庆祝胜利。
拿着话筒的那只手也拿着手卡。
“我们松阳下盘真的很稳,他在那个球上面我以为他会摔倒,结果没有,一次都没有。”
林松阳笑了笑,没说话。
周攸宁往旁边看了一眼,洛萸下巴垫在抱枕上,一双眼睛看的很认真。
周攸宁起身走了。
洛萸疑惑的看着他的背影,问他:“你去哪?”
他没说话。
洛萸抬了下眉。
她以为他是去洗手间,结果十几分钟过去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洛萸给他打电话,没人接。
直到夏侨从楼上下来,见她一个人坐着,问她:“攸宁哥呢?”
她收起手机:“不知道,刚也没和我说,就走了,打电话也不接。”
夏侨点头:“正常。”
他走过来,从桌上的果盘里挑出一个青枣,递给她:“吃吗?”
洛萸摇头:“谢谢,我不爱吃枣。”
“黄瓜呢,厨房有,我去给你拿?”
她减肥的时候天天吃黄瓜,现在看到都反胃。
“那更不用了。”
“冰箱里有香梨和猕猴桃。”
洛萸皱眉:“你到底想说什么?”
夏侨靠着沙发,抬头看窗外的天,笑道:“你难道不觉得,今儿这天,有点绿吗?”
洛萸找到周攸宁的时候,他坐在院子里,自己和自己下棋。
这儿有个石头做的棋台。
老爷子没啥别的爱好,下棋算是一个。
所以家里到处都可以见到棋盘。
也没其他打发时间的东西,唯有下棋。
周攸宁自己和自己下。
他下的快,显然也没动什么脑子。
洛萸坐到他对面,拿出一粒白子往边上放。
周攸宁长腿微微岔开,上身往前倾,左手横放搭在腿上。
模样有几分散漫。
看到棋盘上多出的那粒白子,以及下棋的那只手。
白皙,纤细,指甲修剪的整齐。
他动作稍顿,把那粒多余的白子拿走。
又从棋娄里重新拿出一粒来,放在其他位置上。
洛萸手撑着下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
难怪周攸宁的外公都下不过他。
她朝周攸宁竖起拇指,疯狂拍他的马屁:“太厉害了。”
周攸宁不为所动,仍旧安静下棋。
洛萸看到他这个反应,抿了抿唇。
刚才夏侨都和她讲了,周攸宁的反常是因为她说的梦话。
她确实不记得自己做梦了。
天地可鉴,她对林松阳没有半点非分之想。
就是很单纯的,粉丝和爱豆。
而且她还是纯纯的那种妈粉。
林松阳才多大啊,上个月刚满十八。
他安静下棋,洛萸就在旁边安静看着。
自己和自己下棋,思想相同,一局棋可以下很久。
洛萸深呼吸了一下,企图把自己屁股下面的石凳端到周攸宁旁边,挨着他坐。
可惜她不光低估了石凳的重量,同时也高估了自己的力气。
她认命的塌下肩膀,走到他旁边蹲下,去牵他放在腿上的左手:“我错了。”
他把手抽离,不看她。
洛萸和他解释:“他才多大啊,我对他怎么可能会有那种非分之想,在我眼中就是我看着长大的儿子。”
“儿子。”手中落下一个子,稳稳的放在棋盘之上,他点头轻笑,“十八岁。我早出生几年,确实能当他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