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炤身边的心腹很快就被带来,是个名叫张铎的青年。
看到毛将军的瞬间,张铎的怒气就上来了,险些直接冲上去揍他。
“竟敢对毛将军无礼!”侍卫立刻将他拦住,强迫他跪下,“你知不知道,如今这军营,世子已完全交给毛将军,他一句话就可以定你生死。”
侍卫这句话,让毛将军正在喝的水险些被呛出来。
他瞥了眼萧悦,见她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这才瞪了眼侍卫,让这个没眼色的东西赶紧滚出去。
这军营里即便是百户大人,处置都要问过王爷亦或是世子,他岂敢私自决定?
这话若是传到世子耳中,以他那多疑残忍的性格,还不将毛将军给碎尸万段?
他不知道萧悦真正的身份,在世子面前到底能说得上几分话,却也不敢这样冒险。
于是,他只是斥责张铎:“你不过是张炤身边的家仆,一直跟着他做事,若是你受人指使,只要你肯说出来,本将军就为你做主。”
“没错。”张铎立刻道,“就是张炤指使我,这一切都是他跟王府联系,我不过是个中间人罢了。”
他这么快就交代了他,毛将军甚至都没有用刑。
这下,毛将军和萧悦全都怔住。
“怎么,还不将张铎找来问话?”张铎露出阴冷的笑容,“你不是一直想对付他,我可是给了你最好的借口。”
“住口,简直是胡言乱语!”毛将军不由得怒骂道,“本将军与张炤兄弟一向要好,何时想要对付他,你如此挑拨离间,看来当真是个奸细!来人,去将张将军请来,这是他的人,自是由他处置。”
萧悦看了眼张铎,很明显,他并没有背叛张炤。
可他为什么要让张炤来这里,说明他以为那封信真的是镇南王送来的,所以想要找机会将信交给张炤。
这么想着,萧悦自然是不能看着他们上当。
于是,她在这个空档时间,突然开口道:“毛将军,看来你自有章法,世子这就放心了,我这就回去禀报给世子。”
她这话的意思是在告诉张铎,这一切都是毛将军设的局。
果然,张铎明白了她的意思,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很快低下头去。
萧悦站的位置很微妙,正好挡住了光亮,毛将军并未看到张铎前后的表情不一致。
瞧见萧悦要走,毛将军忙阻止道:“既然来了,就将这件事看完,好回去跟世子好好禀报。”
这个时候,他已经暗暗示意自己身边的心腹去镇南王府探听消息,看看萧悦到底是不是世子派来的。
所以,无论如何他得将萧悦留住。
萧悦知道自己走不了,便故作不耐烦地重新坐下来。
很快,张炤便来了,他是个看起来文绉绉的青年,不到二十岁的样子,眼里却让人看不透。
这样一个人,萧悦很怀疑,他到底是怎么跟那两个家伙玩到一起的?
“老弟,你可来了。”毛将军的语气完全变了,十分客气地道,“之前咱俩有些误会,如今总算是解开了,你看这个人,是不是你身边的?”
瞧了眼张铎,张炤略微颔首:“是,又如何?”
“他方才可是无端诬陷你,说你是细作,企图谋反。”毛将军说得煞有介事,“还好是老哥哥我相信你的为人,这才请你来,处置你的人。”
“谋反?”张炤勾唇笑了,“毛将军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不是抓了个细作,没想到是张铎。”毛将军故作好人,“他反口就攀咬你,说是受你指使,这事你说,是不是要给世子一个交代?”
“好,我亲自去镇南王府,给世子一个交代。”张炤说着就要往出走,“至于张铎,既然毛将军抓到,该如何处置,都随你。”
他说完,瞥了眼身旁椅子上坐着的萧悦。
虽然不认识她,却莫名被她手中把玩着的令牌所吸引。
镇南王府所有公子的令牌都一样,可张炤与盛铭扬从小一起长大,岂会认不出?
那令牌上,有萧靖尘生气时刻下的刀痕,很轻但很好认。
看到令牌他就明白萧悦是谁的人,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于是,他看向萧悦道:“姑娘手中这令牌,难道是镇南王府派来的人,你到底是世子的人,还是王爷的人?”
闻言,萧悦抬眼,望进他那双雾蒙蒙的眼睛,明白他已经知道自己想要传递的意思。
于是,她笑着道:“将军这话何意?镇南王府内,王爷和世子,谁的人不都一样?”
“对对对。”毛将军立刻附和道,“老弟,如今军中需要你我二人通力配合,你若是去了王府,这军营可怎么办?”
张炤冷笑,转身看向毛将军:“依你之见,此事当如何?”
被他的目光看得浑身打颤,毛将军立刻笑道:“先将这个张铎关到军营里,大刑伺候,让他说出幕后指使,再……”
毛将军的话还未说话,张炤直接拔出自己腰间的佩刀,看向张铎的胸口。
张铎痛呼一声,直接昏死过去。
毛将军震惊了,他伸手去探张铎的鼻息,竟然当真死了!
他看向张炤:“老弟,你这么急于杀了他,难道是想要杀人灭口?”
“随你怎么说。”张炤直接转身出了大帐,“将他拖回去!”
张炤方才的举动吓到了毛将军,所以他让人进来将张铎拖走时,没有人敢阻拦。
萧悦却看得清楚,那一刀虽然看起来致命,但距离心脏有不到一寸的位置。
若是有个神医在半个时辰内救治,绝对能活过来。
于是,她不再担心张炤和他的属下,转身看向猫将军:“此间事已了,我这就回去禀报给世子。”
她说着就往营帐外走。
萧悦手中有令牌,毛将军不能一而再再而三地拦她,只能看着她走出营帐。
他低声吩咐身边的人:“去盯着她,看她去了哪。”
那人眨眼间就没了身影。
萧悦知道自己会被人跟着,于是往与盛铭扬相反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