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盛铭扬心中还有顾虑,怕俞王若是出了什么事,他担待不起。
不仅萧靖尘,就算是他的父王,只怕也得要了他的命!
听到俞王这么说,他便应了。
看着风尘仆仆,已过中年的俞王换了身衣服,带着人再次进了城门。
待他们走后,盛铭扬与萧悦也不敢耽搁,两人迅速装扮好,扮成兄妹二人。
进城时,原本守卫查的很严,可因为俞王,他们的注意力全都在那一行人深山个,便忽略这两人。
进城之后,两人便去了军营外面,在一个角落里待着,等待天黑去探听消息。
萧悦仗着自己面生,去买了两个馒头,给了盛铭扬一个。
看着吃馒头也吃得津津有味的萧悦,盛铭扬心里很不是滋味。
若非为他,她原本不必吃这种苦,在上京好好地做着她的高贵郡主。
感觉到他的目光,萧悦转过头看着他:“怎么了?”
“看你吃的这么香,想着给你找点水喝。”盛铭扬轻咳一声,掩盖自己的尴尬,“距离天色暗下来还有一个时辰。”
萧悦但笑不语,将最后一口馒头吞下去,从腰间变戏法似的拿出一个水壶。
她先喝了口,继而将水壶又交给盛铭扬:“一看你就是公子哥儿,没有吃过什么苦,不知道在外面蹲着需要什么东西。”
被她这话说的有些脸红,盛铭扬嘴硬地道:“我在边关长大,哪里是你这上京郡主能体会得到辛苦的?”
萧悦不屑地撇了撇嘴,反正他们认识的时候,她和萧靖尘都是能惹事闯祸的主。
而这位边关来的“公子哥儿”,就是个文弱书生,整天需要他们两人保护。
这会儿长大了,倒是要脸起来。
萧悦没有戳穿他,只是静静地盯着军营里面。
盛铭扬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觉今天的军营守卫格外森严,他也不知道能不能碰到认识的侍卫巡逻。
夜幕降临时,盛铭扬正打算想法子靠近军营,却被萧悦拦住。
“咱们两个人闯军营,你疯了吗?”萧悦按住他的肩,“你有哪个能信任的将军,给我个名字。”
“张炤。”不知她要做什么,盛铭扬脱口而出,“他是我爹的老部下,从小就跟着我爹打仗,是和我、萧靖尘一起长大的。”
“好,在这里等着。”萧悦从他腰间解下独属于镇南王府的腰牌,“我一定将他给你引出来。”
说着,萧悦将盛铭扬往后一按,自己走到月光下,径直向着军营的方向走去。
盛铭扬震惊,刚想要追过去,却发现自己被她那一拍,竟动弹不得。
那目光好似在说“如果不想她有事就滚回去待着”!
盛铭扬焦急万分,却没有丝毫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因为私闯军营,被守卫带进去。
凡是私闯军营的细作,都要被带去让将军处置。
于是,萧悦很容易就被带到了将军营帐中,主将是个四十余岁的男子,瞧着一脸正气。
“毛将军,抓住一个私闯军营的细作。”守卫禀报道,“是个女子。”
原本有细作胆敢明着闯军营,就已经让毛将军十分诧异,没想到竟然还是个女子。
他抬起头看向萧悦,目光冷淡地问:“是谁派你来的?”
“是世子殿下。”萧悦开始了胡说,“他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有没有按照他安排的去做,没想到这里这么安静,根本没有任何要反的迹象。”
“你胡说什么?”毛将军怒斥,“不要以为你套话,本将军就信你。”
如今这个军营正处在风口浪尖上,不是没有上京的探子来,所以毛将军十分小心。
“你看这个是什么?”萧悦将盛铭扬的令牌解下来在毛将军的面前晃了晃,“这个令牌的木头是镇南王府独有,别的都没有这个味道。”
镇南王府世子和盛铭扬的令牌是一模一样的,不同的是背面右下角有个很小的字,刻着他们各自的名字。
这个只有镇南王府的人,和萧悦、萧靖尘知道,其他人都只见过令牌,知道这个味道十分独特。
看到令牌的瞬间,毛将军就信了萧悦七八分,却还是要小心。
“一个令牌而已。”毛将军嗤笑道,“谁知道你是从哪里偷来的?”
“很好。”萧悦笑起来,“若是世子知道你这么跟他不同心,他会做什么,你应该很清楚。”
毛将军迟疑了,他此刻完全不知道该不该信眼前这个少女的话。
她瞧着穿着破烂,但独有一种气质,并不像是一般的暗卫,难道竟是世子身边最信任的人?
这么想着,毛将军的态度就缓和了许多,想着她一个女子也翻不出多大的浪,便让人给萧悦解了捆着她的绳子。
“我得告诉你个秘密。”萧悦站近了些,“张炤将军身边,有镇南王的细作,今天早上,世子截获他传给王爷的密信。”
毛将军震惊地看着萧悦,原本他一直在怀疑张炤跟他不是一条心。
如今世子竟然截获一封他身边人给王爷的密信,那就是说,张炤只怕也是王爷的人。
“密信呢?”毛将军伸手问道,“给本将军看看。”
“我只是个传话的,你认为世子会将密信交给我?”萧悦看着他讥讽地笑道,“还是你觉得,就凭你目前的进度,能在世子面前讨得好处,得了信任?”
毛将军气结,险些给萧悦一耳光。
没想到一个小小女子,居然如此猖狂,看来她在世子面前当真是能说得上话的。
虽然对她之前的话依旧不能完全信任,毛将军却有了理由,去整治张炤。
毕竟张炤在军中的影响力太大,若是他死了,毛将军收买人心的路也能走得更顺。
于是,他立刻吩咐下去,让一个模仿王爷字迹的人写了封回信,悄然送去给张炤。
这一切都在萧悦的算计之中,她知道毛将军不会完全信任她的话,必然会先试探。
而在这个紧要的关头,张炤一定不会亲自出面去看那封信,否则他一旦暴露,这个军营就真的完了。
当然,这一切萧悦都有赌的成分在,这也是她跟周念学来的。
她在毛将军的营帐中静静等着,看起来胸有成竹,眸色淡然,实则内心十分慌张。
直到半个时辰后,有人禀报,张炤的心腹取走了那封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