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怜与胜楚衣坐在军营放哨用的塔楼上,游荡着双腿,吃瓜子。
“跟东煌比起来,朔方还真是个苦寒之地,都这个月份了,桃花才开,什么水果都没有。”
胜楚衣修长的手指,一个一个将瓜子剥开,取了籽,攒在手心,一会儿便存了一小把,“张嘴。”
“啊——”
他抬手将那一掌心的瓜子倒进萧怜嘴巴。
萧怜咯嘣咯嘣嚼得香,歪着头,笑眯眯看他,“你真的比我爹还疼我。”
“那叫声爹听听。”
“哼。”她转过头去,看向远处,“以清真的会来?”
“不但会来,而且是为救夫而来。”
“她跟萧洛……”
胜楚衣轻声咳了一下,“这件事,没忍心告诉你,他们两个,在神都秋猎之时,就已经终身暗许了。”
“神马!”萧怜差点从塔楼上掉下去,“以清这个小婊砸!明里跟我勾勾搭搭,背地里却跟萧洛好上了!”
“是你跟她勾勾搭搭好不好?”
“……”萧怜想了半天想不通,“她怎么就跟萧洛勾搭上了呢,明明是我先出手的啊!”
“他们两个,在璃光女神像上一起抱着跌下来,大概是抱出了火花。”
萧怜不忿,“哼!这个萧洛,竟敢挖老子墙角!”
“好啦!”胜楚衣将她揽进怀中,“你有本座相陪,还要什么大长公主。”
“我不服这口气!”
“吃瓜子就好了。”
“等萧洛出来,一定揍他一顿!”
“乖,我剥瓜子给你吃。”胜楚衣不动声色剥瓜子,眉梢暗挑,把自己的情敌变成媳妇的情敌,还跟自己没什么关系,是消灭情敌的最佳方案!
——
锦都皇宫中,以清急三火四冲进千渊的书房,将一封写满颤抖的字的0信砸在他的书案上,“萧素这个疯子,居然抓了阿洛威胁萧怜!”
千渊正在批阅奏章,看都不看,“那又如何?”
“我要去救阿洛!”
“他是你什么人?”
“他……,他……”以清脖子一挺,“他是我男人!”
千渊手中的朱批笔停了下来,抬头掀了眼帘,“皇姐好品味,不过萧洛那样的人,我王朝之中的公子哥里,一抓一大把,皇姐不必大费周章,非要为了朔方那些粗鄙汉子,坏了两国来之不易的君子之盟。”
“哼!什么君子之盟!那是你们男人的事,我现在就要救我的阿洛!”
千渊将笔搁下,“如今不是皇姐当初阻止以死相逼,劝笙以家国为重,不可擅自发兵营救一个女人的时候了?”
以清自觉理亏,“你与我不一样!当初你不救她,也有千百人心里惦记着她,她总有逃出生天的办法,你就算倾举国之力相救,她也未必感激你什么,最后依然会去找她的胜楚衣。可是我的阿洛不同,他眼中心中只有我,我为他拼尽一切,最终能得一心人,自是值得的。”
千渊端端正正坐在,“原来在皇姐心中,凡事都有个算计。”
“你少废话,那半块兵符,你给还是不给?”
千渊缓缓合上眼,之后重新张开,似是思虑了一番,“不给。”
“日月笙,枉我与你姐弟一场,从小疼你宠你,事事依着你,可如今长姐有难,你竟然坐视不理!你果然冷血无情!”
千渊重新闭上眼睛,“笙冷血无情,世人皆知,皇长姐难道是第一天认识笙不成?”
“你不给我兵符,我自己想办法!”以清转身就走。
身后传来千渊的声音,“皇姐,可有想过,你我若是此时发兵,便是与神都为敌,从此,便与朔方的萧云极绑定在一处,成了圣朝的反贼?”
以清的脚步停了一下,咬咬牙,“反就反了,我早就看那十二个人不顺眼了!”
她说完大步向外走去,千渊靠向椅背,闭目养神,“错了,是十一个人。”
果然,不出几日,孔雀王朝的人马就出现在朔方的地平线上。
以清公主,亲自披挂上阵,兴兵救夫!
她身背重剑,一身戎装,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看不见尾的一条墨绿色长龙。
身后追来骑在马上,一身风轻云淡的江临仙。
以清问道:“你临出来的时候,笙他怎么样了?”
江临仙道:“回公主,太子爷他依然还在生气。”
以清抿了抿嘴,“他再不高兴,也没办法,此番,我是一定要发兵救人的。”
“公主心系小南王,太子爷一定会了解的。”
“哼,我不像他那么无情,又喜欢人家萧云极,又眼睁睁看着她身陷囹圄,被开刀问斩。”当初明明是她拦着人家发兵,现在又假装什么的都不知道,推了个干干净净。
江临仙嗓子就有些干涩,“那咱们偷了太子爷那半块兵符的事……”
“等救了阿洛,回去再说,本宫是他亲姐姐,他还能将本宫怎样?”
江临仙含笑淡淡头,稍勒缰绳,退后了几个马头。
太子殿下果然是神机妙算,如此以退为进,就逼着以清公主自己跳出来偷了兵符,发兵支援朔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