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比对，前两个死者遇害地点和脖子的骨头上，均残留树皮碎屑。 北姆州的鉴证人员没见过超能怪物的世面，都以为是古树树根的皮，没当回事。 可伽利略州鉴定科知道要化验，验出植物女格温特的植物细胞，他们也毫不意外。 “瞎吗？古树是榕树，被害人骨头上残留的树皮是爬藤类！”
伽利略州鉴证科的引进人才、新科员植物博士道。 顺便表达了对北姆州鉴证科技术低端、业务能力不及格的鄙视。 而第三死者车的保险杠、肋骨上，有残留的水痕迹。 水分干涸了，但残留在被害人肋骨、脊柱里的藻类和微生物，经过尼尔检验，来自圣马特奥市特拉拉河谷。 每个水域都有特定的微生物和藻类、鱼类、植被，所以并不是所有水都像看起来那样大同小异，每一滴来自不同河流海洋的水，里面独一无二成分，在显微镜下，无所遁形。 第三被害人车里的水渍里有疑似鱼类生物细胞。 经过比对，和科芬市黎距锡院、东北境豪华会所的杀人嫌犯华斯特遗留的生物细胞一致。 北姆州州警们对这个突破格外震惊，且极度佩服异调局和伽利略州鉴证科的神通。 可州局上下如丧考妣。 恰恰是知道基本不可能抓到犯人华斯特、格温特，才抗拒这个结果。 卡尔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蠕虫怪伊斯诺的藏身之所，更不知道蠕虫怪把格温特和华斯特藏在哪里。 就连新鲜出炉的朝月和光之男佐罗，也在跟夸克一战后销声匿迹。 古树群尸一经挖掘，居然有羊角辫萝莉和重度变态犯罪者水鱼华斯特的手笔，卡尔喜忧参半。 好的是这俩贼终于出现。 不好的是，抓不到他们，大统领府公开调查结果毫无意义。 离大选还有不到一个月，蠕虫怪每一个动作，都让民进派大统领、威廉阁下、司法部大部长心惊胆战。 整个民进派异常紧张，料到保守派或阿波罗会出招，却没想到蠕虫怪这么恶劣！ 残害的都是保守派成员或支持者，shi盆子肯定得找人扣。 还有什么唾沫靶子比民进派大统领府更方便的么？ 卡尔和艾维斯查完他领到的尸骸，需要等待鉴证科和法医给出更多证据，才能完全确认嫌疑犯。 此时舆论已经发酵开来，全网吵架。 线上吵了不过瘾，网友们发展线下补充口角，聚众在大统领府前广场静坐示威，要求给民众一个交代。 而支持民进派的民众，挡在反对派面前，拉起横幅，写着：你责怪错了人。 两方对峙，旁边是维持秩序的治安官和骑警。 卡尔按惯例每天跟臭脸大部长报告尸骸身份确认的进度，以及调查结果。 如果大统领府不想民意发酵到不可收拾的地步，必须表态。 这将是个艰难的决定。 公开调查和继续保密，不管选哪一个，都会被口水淹死。 换平时，这种事不算大危机，毕竟人不是大统领阁下杀的。 大选前夕，所有派别紧锣密鼓、精神高度紧张。 风吹草动都能晃动根本。 不敢高声语，恐惊天下人。 民进派靠锐意进取压下超能犯罪者的势头，取得民众信任，在最后一次民意调查冒头险胜，已经付出巨大代价。 这脆弱的短暂信任，要因为欲加之罪而打水漂么？ 卡尔每天开会、跟调查，三点一线。 在科芬市司法部、北姆州贝蒙特市古树村庄、州调查局间来回奔波，人都瘦了一圈，熬夜熬得眼珠子都凸出来。 艾维斯只好自己看着能量版图跑追踪，看能不能定位蠕虫怪伊斯诺和祂的狗腿子们。 …… 科芬市，通历1023年2月19日。 寒冬已尽，春风未至。 大统领府的广场上，两个阵营的民众仍在对峙。 一方横幅上是“粉饰太平，愚弄民众，你们才是真凶侩子手”。 另一班人马举着“血口喷人、泼脏水污水”。 两边还是习以为常的治安官和骑警。 这些反对派和保护派，卡尔也分不清，里面有多少是保守派给钱办事的带节奏狗，又有多少是大统领府和民进派资助的爱国者。 卡尔并不觉得民进派一尘不染，买通支持者来造势，早就不是骇人听闻的下三滥招式。 逐渐变成筹备大选基操。 大家都忙，为了心中支持的派别放弃个人休息时间甚至工作，不太理智，甚少有人义无反顾去做。 所以经济补偿出现了。 在财阀打底、银钱任花的保守派眼里，大选运营变成一种生意，“投资”越大，回报丰盛的可能就越大。 更不用说，民意调查里总排名第三的阿波罗除了花钱，还使出各种巧妇无米之炊的画大饼、忽悠、威胁、引诱、PUA等方法，逐渐打进政坛内部…… 卡尔理解民进派也花钱请人造势，用民众对付民众。 只是没那么明目张胆，肆无忌惮罢了。 任何事只要跟高高在上的权力有关，就干净不了、纯粹不了。 这是从政必须培养出来的容忍度。 卡尔虽讨厌这些勾心斗角，可逼急了，他能做得比谁都好。 今天是大统领府紧急会议最后一次了。 司法部会决定公不公开古树群尸案的调查结果。 公开的话，要透明到什么程度？ 不公开的话，又该如何应对公众。 对外关系办公室的高官们，拟订了九九八十一种方案，就为了应对公众信用危机。 “异调局暂时没有行之有效的方法抓到蠕虫怪伊斯诺，各位长官、阁下，请先看调查报告，这是三十一具尸骸初步调查结果，依然有八具遗骸没法儿确认身份或被害过程，已出具结果的尸骸，也有可能在后续深入调查里，做出推翻初步调查结果的结论，请参考。”
卡尔点开大屏幕，耐心有条理地分析介绍初步调查结果。 这已经是，异调局全员每天工作16小时，结合北姆州和伽利略州能抽调的人手，整理出来的结果了。 短短两个星期，卡尔没没能好好睡一觉。 工作量大，案子诡异。 来者不善，打得所有人哑口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