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修筠冷静下来,唐忆雪才明白,他等了半个多月,最终抓到的内奸是自己。
可想而知,当时的场面有多尴尬。
好在太子心胸宽广,对他这个便宜小舅子还算信任,沉吟片刻第一句便是,“阿筠觉得是谁在有意陷害于你?”
其实这个结果陈修筠心中早有预料,作为当事人是,每一个他知晓的太子这方的动作都被三皇子提前得知,他多少有了些猜测。
甚至已经明白了是谁在背后要陷害于他。
只是当自己的名字赤裸裸的被揭开时,他依旧有些不能接受。
太子问的时候,陈修筠并没有将心中的猜测说出,葛侍郎毕竟也是太子心腹,这些年帮了太子不少,在太子的团队之中举重若轻,自己毕竟刚回,暂时不宜正面而刚。
但或许,在他心中当时依旧存着一丝丝希冀罢了。
陈修筠毕竟是少希他亲爹,第二日一早,整个人又像没事之人,悠哉悠哉地去上朝了。
只不过与少希不同的是,少希是心大,前一天的不高兴早忘了,而他则的记在了心里,随时准备给予敌人致命一击!
年关将近,朝中事务繁忙。
吏部忙着校对官员政绩,此间的走动不少,更要时时上心,每个人整日都忙得脚不沾地。
唯独陈修筠陈侍郎,每日不是在太子那补眠,就是在衙门里摸鱼。
吏部之人每每看到他那悠闲的样子,心中都忍不住腹议,那日这人,居然是怎么有脸在大朝会之上,当着圣上的面自荐的?
这个想法在吏部陶尚书心中发酵的最为严重,自己堂堂尚书整日都在看公文都看得腰酸背痛,更别说还要时不时的接见那些推脱不掉的聚会和“老朋友们”,你一个右侍郎整日喝茶喂鸟的合适吗?
要不是看在自己生辰之时,宁清郡主帮忙压下了一场闹剧,自己非好好收拾他一番不可。
可即使这样,陶尚书也找到跟他一样忙得昏天暗地的葛侍郎直接道:“你也不要这样辛苦,陈侍郎年轻又是今年刚进吏部,一些小事和有一些跑腿的活,你就让给他去做吧。”
葛侍郎面对自己的上司笑道:“阿筠是我看着长大的,这些你受了不少苦,不容易高中后,结果又去了之前那贫瘠的景水,如今他还不容易回来,又这么恰巧来了吏部,我这个做叔叔的,能帮他做些,就多帮他做些吧,这孩子,不容易。”
陶尚书不赞同的摇摇头,和他聊了溺子如弑子的典故,但葛侍郎嘴上答应得好好的,转身依旧让陈修筠每日最早下衙。
陶尚书不由得摇摇头,若不是知晓这葛侍郎和陈侍郎的关系,他都要以为是葛侍郎故意不想放权呢!
陈修筠闲得就连唐忆雪都都为家中有这么一个吃公家饭,不干公家活的相公而感到羞愧。
其实宗正帝对自己一家真挺不错的,儿子在宫中上学不用交束脩,连笔墨书本都不用自己操心;自己就不用说了,有着那么一大块封地;给自己相公的又是正三品的大员。
陈修筠大概也察觉到唐忆雪对他做大魏的蛀虫,有些小小的歧视,主动帮唐忆雪一起解决了那一千多名将士们的归属问题。
这才换回了家庭的和睦。
最终陶尚书看不过陈修筠那悠闲的样子,给了一堆公文给他核对,原本只是想让他也忙碌一些,不要和整个吏部格格不入,不想,这一看还真看出了些问题来了。
这一日,一下早朝,陶尚书刚刚去如了个厕,正准备回吏部衙门,不想陈修筠却堵在了门外,嗯,稍微有些距离的地方。
陶尚书沉着脸上前,“陈侍郎可是有事?”
任谁被堵在茅厕前面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陈修筠像是丝毫没有察觉一般,笑得云淡风轻:“陶大人果然料事如神啊!”
陶尚书:……你做得如此明显,我又不是傻子。
总之,那日下朝陈修筠成功坐上了陶尚书的马车,回的吏部衙门。
马车之上具体说了些什么,无人得知。
但陶尚书回吏部之后将陈修筠拿走了三本公文,回去仔细核对后,在吏部大发雷霆,将吏部郎中张兴元骂了个狗血淋头,还要将他今年的官评由上改成中下。
那三个外派的官员原本的上评,一个改成了中,两个改成了下评。
随后,更是认可了陈修筠的能力,要求所有官员考核都给陈修筠看过一遍再呈于自己。
这是公然表达了对陈修筠能力的认可,并给予了他很大的权利。
当然,私下陶尚书回如何派人监视陈修筠,有没有假公济私就不得而知了。
吏部左侍郎葛宏朗听到这个消息时,面上一阵红一阵白的,吏部上下人人都知晓这张兴元是他的心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