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大本堂的先生是开心了,唐忆雪就不得消停了。
虽然张部长回来了,仅靠他那一张嘴,立刻就忽悠了不少以京城为圆心辐射到周遭城市的商人们,他们纷纷表示,他们愿意收容一批退伍将士们。
但收容这一词,本就是从内心低看了几分这些战士们,唐忆雪自然不愿,只能和张部长兵分两路,各自去说服那些人家,拿出一些具体的职位列表出来。
比如哪里的庄子,需要庄户几名;比如谁谁谁,需要护卫几名等等。
然后每日回来还要倾听她的好事儿,满腹的心酸。
少希每日一回来就必须要找他娘亲好好说叨说叨自己一日的委屈,什么先生像个老古董,阿武才多大啊!又不像他那么聪明,动就让阿武背《论语》,也就是孔老夫子的话。
说到兴奋处这小子连空,孔老夫子都忍不住要吐槽一波,“娘亲,你说孔老夫子怎么能说那么多话啊,你知道论语有多厚吗,我们……”
还没说完,唐忆雪便出手将这小子的嘴给捂上了,这孔夫子的坏话都敢说,这小子,怕是真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
这话要是传出去,那些读书人还不要将他们母子俩生吞活剥了。
其实阿武去当阿暄的伴读,就是唐忆雪提起的。
只因前些日子,一商户人家不知从哪里听来的消息,说是忠勇伯的老夫人急着将小姑子嫁出去,直接就让媒婆上门求娶,言里言外之意,就是只要夏春暖下嫁,这聘礼绝对不会少的!
只差把觉得忠勇伯府在卖小姑子,说在明面上了。
气得张氏差点背过气去。
唐忆雪听说这事后,明白自己一个无权无势的郡主,到底单薄了些,这才给陈修筠提了一嘴,原本只是希望这京城之中,不要太不把忠勇伯府放在眼里了。
可不想还有这样的后续。
如今每日一早少希都会去忠勇伯府接阿武,散学后也会先将阿武送回去。
没想到这孩子在大本堂也如此护着阿武,倒是有了个哥哥的样子。
于是在少希接着絮絮叨叨的抱怨下,唐忆雪的心早飞到天边了,话说这少希翻过年都要六岁了,自己却还是一直未能有身孕。
难道是因为生少希时到底年纪太小了,伤了身子?
可太医也都看过了啊,说自己这些年养的很好。
唐忆雪思考了半天,最终只能总结成一句,大概是缘分没有到吧。
“娘亲~娘亲!你到底有没有听少希说话啊!”少希发现自家娘亲走神,拉着她的袖子提醒道。
唐忆雪回神看到少希板着的小脸,突然觉得还是算了吧,再多一个这样的好大儿,自己怕是做梦都要被吓醒了!
晚间,陈修筠回来,唐忆雪本来想和他好好聊聊少希读书的问题。
自己毕竟受前世教育思维影响太大,但少希可是土生土长的古代人,加之年纪太小口无遮拦的,又日日和皇权中心相处。
还是让他多和他爹爹这只白面狐狸多学学的好。
这白面狐狸可不是唐忆雪给她家相公取的外号,是人家在朝堂上自己赚来的称号。
自从上次让三皇子一脉摔了个大跟头后,朝堂的人就这么称呼他。
当然唐忆雪觉得这称呼其实还挺贴切的,特别是“玉面”两个字。
可不想,今日陈修筠回来心情却异常的低落。
唐忆雪打发其他人出去后,关切道:“可是今日朝堂不顺?”
陈修筠没有出声。
唐忆雪思付片刻,试探性问道:“可是与葛大人有关?”
陈修筠这才抬头,看向她。
唐忆雪叹了口气,在他身旁坐下,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道:“回京城已经一个多月了,你也没有带我去趟葛侍郎府中,他多少心中也有了些疑心,想来又有动作了吧?”
陈修筠回抱住唐忆雪,目光幽怨,喃喃道:“父亲惨死,我和母亲被发配到固丹之后,从前父亲的那些朋友一个个都消失了,只有他不仅在发配的那一日让人送来不少银钱和物品,他曾去过固丹看过我和母亲。”
“那时圣上还没有大赦天下,我和母亲还每日在边境干活,他是唯一一个雪中送炭的人,他在固丹跟我说,再难也不能忘记读书习武,再难也要照顾好母亲,再难也要为父亲洗脱冤屈,是他在我最迷茫的时候给我指引了方向可……可……”
“阿雪,为什么,偏偏会是他?”
唐忆雪感受到脖颈处的湿润,拍着他的背安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