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分析了半晌,也没分析个所以然,太子显然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太子门人朱广孝此时开口了,“不知吏部侍郎陈大人可有什么高见?”
朱广孝是皇后薨逝前留给他的人,小时候也教过太子不少事情,俨然半个老师。
以前确实帮太子出了不少的主意,立下汗马功劳,可随着投靠太子的人越来越多,太子的地位越来越稳,他在东宫的地位似乎也越来越高,人自然也容易飘飘然起来。
简单来说,就是有些妒忌贤才。
特别是受太子青睐的新人。
陈修筠当时坐上这个吏部侍郎的位置,就让朱广孝很是不快,但到底是太子的决定,又是太子妃的义弟,他只能在私下劝诫两句。
但这人进入东宫之中后,每次大小议事时,他都是能不开口就不开口,让众人很难不以为是太子妃给太子吹了什么枕头风,才让此人坐上了如此重要的位置。
况且自从他来了之后,他们屡屡出招,三皇子那边都仿佛有预知能力一般,纷纷化解。
实在是很难不怀疑到此人。
陈修筠听到自己被点名道姓了,也不摸鱼了,睁开眼朝众人笑了笑,“下臣确实有个想法。”
众人眼睛一亮,忙让他说来听听。
陈修筠道:“又到了冬日,想来北方战事又起,不如太子多关心一下将士们,让圣上高兴高兴。”
他声音清亮,不急不缓。
但说出来的话却是极其没有水平!
朱广孝皱眉道:“陈侍郎,这就是你的主意?”
陈修筠道:“是啊!这北方连连征战,匈奴频频骚扰,太子殿下多关心一下将士们难道不应该吗?”
不应该,简直太不应该了。
自古以来,哪一个皇帝在位的时候,能够忍受他儿子动兵权的,更何况还是最具威胁之力的太子!
这个力度一旦没有掌握好,终生监禁都是轻的了。
众门生听了他的话,都忍不住拿眼瞄上方的太子,眼神的意思太过明显,“这就是你千方百计找回来的货?”
让太子都难掩尴尬地轻咳了两声,还瞪了一眼陈修筠,示意他安分一点。
这一眼在大伙眼里更坐实了陈修筠是个草包了,有那听说过陈修筠软饭名声的,心中还不由得腹议道:难怪有人说着陈侍郎凭着一张好皮相,吃完郡主的软饭,又来吃太子妃的。
显然大伙不再对这个年轻的吏部侍郎抱什么希望了,陈修筠也乐得轻松,成功的再次闭目养神。
等大伙又争论了半个时辰,只说了几点不尽如人意的想法的计策后,太子终于乏了,挥挥手,今日到此结束。
等众人散去后,陈修筠一副我已经睡着了的样子,一动不动。
终于众人走完了,太子走到陈修筠面前道:“行了,别装了,都走了!”
陈修筠这才睁开眼。
太子这才开口,道:“说吧,有什么想法?”
陈修筠笑道:“下臣确有一计,也确实是让太子去关心将士们,但却是已经退伍或者是已经战死的将士家属们。”
太子还是不觉得这是个好主意,但看在陈修筠的面上还是道:“说来听听!”
陈修筠这才认真道:“太子殿下觉得这段时间连连失利的原因是什么?”
太子没有出声,只是看了一眼整个议事厅,那意思不言而喻。
“所以,太子如今一动不如一静,挖好坑等三皇子自己往下跳,不是更好吗?”
太子在他身前坐下,示意他接着讲。
陈修筠将昨日在吏部尚书府上的事讲了一遍,最后道:“昨日内子跟下臣讲,她这段时间愿意去看看和帮助那些为大秦受苦受难的将士和家属们,下臣想何不以圣上的名义去做这件事,圣上一定会开心的。”
“但此事一开始不用公布圣上,只需太子在与圣上闲聊时一笔带过,只要圣上将此事交由您办。那三皇子那边会不会以为,您是被他逼急了,如今正在大肆收买人心呢,那到时候想必他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若他动了,把对您的弹劾交于圣上,圣上又会怎么想?”
太子细细一品,嘴角慢慢上扬,“一个为国劳心劳力的儿子,以及一个只看眼前打击报复的儿子,父皇,想来应该知道怎么选。”
太子鼓掌道:“好!好!阿筠果然好计策啊!”
陈修筠谦虚道:“也是巧合罢了!”
“那阿筠的意思是不是先从固丹退下的将士们关心起?”太子试探道。
陈修筠丝毫不惧,“若是我家娘子去做,又有何不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