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转眼到了唐忆雪生辰这一日,原本打算晚上一家人热热闹闹吃顿饭,也就过了,谁知刚吃完午食,东方家禽厂的厂长就派人来说出事了!
家禽厂已经开了将近一个月了,半个月前唐忆雪让若灵研究好好了腊肉和麻辣兔肉的做法后,就让四个家禽厂收了一批女工,开始每日做腊肉。
腊肉工序繁琐,从第一清洗肠衣开始都就是唐忆雪看着大家做得,一件件验收合格才能进入到下一个工序。
这几日第一批已经快要风干了,怎么突然就出事了呢!
见来人也说不清楚,唐忆雪叫人备马,赶紧往东方家禽厂赶,这腊肉与自己年后对整个景水的发展安排息息相关,可万万不能出事啊!
到了东方家禽厂,厂长才支支吾吾的说,第一批腊肉有两件前几日受了潮,有些发霉了,唐忆雪一看,有些无语道:“这事我前两就知晓了,景水临近海边,虽然白日里日头大,但晚上也确实潮了些,不能怪你们。”
厂长还是愧疚道:“这怎么能行,郡主娘娘交代小人办的第一件事,小人就办成了这样实在愧对郡主啊!”
唐忆雪听完厂长的话,深深的反省了一下,难道是平日里自己对下面的人太过苛刻了,才让他们觉得自己会有小题大做的可能,就这么点小错,自己也会抓住不放。
应该不会吧!家禽厂才开一个月,自己来的次数屈指可数,就算来也无非是强调一下卫生情况,而且这自己给家禽厂的员工福利待遇也都不错啊!
虽然想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但是既然自己已经让厂长有了这种感觉,还是得好好安抚一下人家。
于是唐忆雪秉承着前世华夏人的“八大原谅”之一的“来都来了”,将东方家禽厂逛了一圈指出了价格需要改进的地方后,又勉励了厂长一番,并严肃了表示,自己虽然严厉,但绝不是一个不近人情的东家,这些小错误以后不要再犯就行了。
好不容易将厂长安抚好了,鱼丸厂又出事了。
鱼丸厂在海边的渔村那边,唐忆雪坐着马车赶到时,张厂长已经等在了那里。
“哎呀,郡主娘娘实在是不好意思,这么大老远的让您跑了一趟!”
唐忆雪刚下马车,张厂长就告罪。
唐忆雪摆摆手,面带焦急地问:“张厂长,出了何事?”
张厂长擦了擦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珠,道:“郡主娘娘,这,这几日厂里的驴和骡子这几日都食欲不振,这田郎中也不在,小人实在有些担心……”
“这,那为何不去县里找个郎中来看看?再不行,去各个家禽厂叫郎中也行啊!”
前世总看新闻报什么“禽流感”“猪瘟”“鸡瘟”的,唐忆雪给每个养了动物的厂里都是配了专门给动物看病的郎中的!
只见张厂长一副“恍然大悟”的神情看向唐忆雪,作揖道:“还是郡主娘娘一言惊醒梦中人,小人这就让人去!”
看到他的眼神,唐忆雪突然有了种自己是不是看错人了的感觉,这鱼丸厂交给张厂长真的没有问题吗?
于是唐忆雪认认真将鱼丸厂上上下下每一个角落都检查了个遍,确定真的没有什么大问题才放下心来。
最后跟张厂长道:“张厂长,本郡主将这厂交给你,自然是相信你的能力。若是与家禽厂的厂长不熟,过两日本郡主办个见面会,让你们见见熟悉熟悉,日后也方便交流。只是,若再有今日这事,您大概只能退位让贤了。”
张厂长连连告罪,最后拍着胸脯承诺,自己日后一定不会小题大做、滋扰郡主娘娘。
唐忆雪见敲打得差不多了,这才启程回县里往景水二院赶去,今日原本午后就要去趟那里的,阿明他们玄字班与年龄差不多的黄字班有一场蹴鞠的对决,自己答应了阿明今日会去给他加油,如今也不知自己能不能赶上了。
原本以为自己一定赶不上了,没想到,朱院长是个妙人知晓自己今日会来,特意将时间往后推了推,等唐忆雪到的时候,阿明和鲁直他们刚热完身。
阿明还跑到唐忆雪身边笑道:“姐姐,你怎么来得这么晚,我们都快开始了。”
唐忆雪擦擦他头上并不存在的汗,笑道:“去了趟鱼丸厂那边,这不,时间刚刚好!今日第一次比赛,小心点,不要受伤了啊!”
阿明瘪着嘴道:“姐姐,你应该说,我们玄字班一定会赢的!”
唐忆雪拍了下他的肩膀,道:“听见了没有!”
阿明这才笑嘻嘻地回道:“知道啦姐姐。”
说完,唐忆雪又看了看一旁的鲁直,道:“你也是,安全第一,友谊第二,比赛第三,明白吗?”
鲁直笑着点点头,就是不肯开口。
张衙役作为特别邀请嘉宾,成为了本次景水二院蹴鞠比赛的裁判,看着孩子们在下面尽情的挥洒着自己的汗水,唐忆雪不由得笑了。
“夫人看来心情不错啊!”朱院长过来行礼道。
“看着孩子们成长的这么好,多少心中有些安慰。”毕竟这每日花的银钱可是真金白银啊!
“这个月,仅二院就又有十二名孩童被送了进来,能让孩子们受到如此教育,都是托了郡主的福啊!”
唐忆雪有些诧异,朱院长不是一个多话的人,虽然她从未问过他以前是做何事,但看到他断掉的一条手臂,想来也是在刀口舔过血的,不想今日会对自己说这些。
看出唐忆雪的疑问,朱院长轻叹一声道:“属下年幼时也是上过几年学的,只是那时家里穷,举全家之力才堪堪读了六年,考取了童生。”
读了六年书就能考取童生,不得不说,这朱院长也是极有天赋之人。
“郡主可记得你曾写过的话本《卖炭翁》?其实属下前半生的经历和郡主笔下的人十分相似,后来祖父病逝,家里的叔伯们不愿受我拖累,分了家,我父亲为了供我读书去给人家服劳役,不小心从山上摔了下来死了,家中母亲柔弱,受不了这个打击,没多久也就去了……”
听到他用平淡的语气,说着这些悲惨的遭遇,唐忆雪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安慰他。
见唐忆雪的样子,朱院长伸出他那唯一一只手,摆了摆,看着那下面肆意奔跑着的孩子们道:“所幸,如今见到这景水县的孩子们能如此幸福,也算是一种慰藉吧!”
说完,朝唐忆雪深深鞠了一躬,道:“这一切还要多谢郡主,朱文替这景水的孩子们谢谢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