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文耀沉重地拍着大腿叹了口气说;“重镇城池里的兵抽不出,亲卫军十六卫更别说了,就算我答应了,那三个内阁大学士都不能答应。
就是内阁大学士答应,皇帝陛下不答应;皇帝陛下大一统,文武百官听这样的事,是无法答应的。
既然这样,我为什么还要同意你的要求?不就是脱了裤子放了个屁多此一举么?”
敬文耀这句话言之凿凿,令人必须亲信。
李维听到这句话后却感觉到一丝尴尬。
这么说大夏帝国这么多屯兵居然一点用都没有?!
屯兵屯兵从字面上看是屯在里边儿里的士兵,换句话也可理解成大夏朝廷在某一重要关头屯集的士兵。
这些屯兵通常与一般老百姓没有多大差别,有自己的事自己干,但一出事就得当兵。
还有一点就是,这些屯兵地位和普通的士兵区别不大,权力上却是有些区别。
这些屯兵没有得到朝廷的准许去做生意,就算想吃点东西维持生计,也只有种地。
但要是去种田的话,他们有需要腾出一点时间去训练。
地里庄稼侍弄得差,劳累一天还得受训,在此养出两头不讨人欢心的事谁来干呢?
不过,古往今来向来如此。
战士或完全脱产或不脱或半脱产。
绝大多数情况下,这三类兵同时出现。
李维亲眼见过彻底脱产的士兵,还从未见过半脱产的士兵,他一直还以为半脱产与彻底脱产的士兵相差不会太多。
可是现在听敬文耀这意思,好像也差不了多少。
心中这么想着,李维抬头看向敬文耀,问了一句:“既然作用不大,朝廷又何必挽留这些人呢?这样岂不浪费了粮食,浪费了军饷?”
敬文耀一听这样提问就无奈地叹息说;“有老祖宗留下的规矩就没辙了。”
李维一听,点点头,有点了然。
屯兵制度是始皇帝自数百年前在建立夏国时留下的,历经岁月,滋味早有改变。
不得不说屯兵制度对于始皇帝那段时间来说还是非常有帮助的—那段时间个到处乱糟糟,很多前朝欲孽尚未被消灭,兼并的存在能够长期驻扎在某一处,极其有效阻止逆臣贼子造反。
再加上当时夏朝银子不多,粮、地更是少得可怜,屯兵真正要打时是兵,不用时是农民。
这既是拿枪杆子打仗,也是拿锄头种地的群体,真是绝配万金油啊。
不过,时间长了,这种制度就变成了利大于弊的存在。
夏国终究是渐渐趋向稳定,各地都设有城防部队专门意图与山贼周旋,这样的实力已是十足。
如果真有外敌侵入,屯兵战斗力太弱,完全没有什么用。
总之,这种屯兵制度发展至今日,即是高不成、低不就之窘况,而屯兵之地位仍属世袭制。
本来屯兵战斗力强悍,将诚惶诚恐上阵为朝杀敌。
可是到了他们的后代这里,那就未必了。
他们想从事其他工作,但身份与朝廷制度所不容,久而久之,这类人内心不免产生愤懑。
这种愤懑代代相传至今已成为一个十分严峻的课题。
李维愁眉不展,冥思苦想良久,终于还是下了决定。
李维站起身来,对敬文耀说道:“屯兵之事我行我素,从今天起屯兵制度废止!”
“啊?”
敬文耀也认为李维是为了打消向兵部借人贷款的念头,没想到自己竟然说出来这样的话,顿时惊呆了。
废除屯兵制度并不是件小事,虽然您李维如今贵为安国公了,可这不是您一人一言一行能做得出来的吗?
这么多屯兵,如果不是农民,你们叫农民干啥?
李维望着敬文耀说:“现在情况如此,所以我不会打扰你。
银子啊,我不想要五万两,一万两就够了!
兵员甲胄武器都是兵器库供应,其余一切都要自己琢磨。”
说着,李维径直转身离开兵部衙门,敬文耀坐在那里看李维背影渐渐远去,一脸复杂之色。
他实在是想喊李维,但从现状看来,似乎没有什么方法能比李维所说得更高明。
李维从兵部衙门出来后,一路想的就是这个问题—他到底是从哪里凑这么多钱的?
一万两银子呀,这个如果放在过去,李维当然不当一回事看,可如今不一样了。
在国内大兴书院、铺筑公路,那是一笔十分巨大的开支。
李维考虑再三,终于到靳彬钱庄。
王靳彬像往常一样迎上来,拍马屁地笑道:“哎呀,小王爷,你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里?”
李维看着王靳彬淡然地说:“没什么其他的,只是希望你能给我备点银子。”
“……”
王靳彬一听这句话心里立刻咯噔一跳,连带表情也僵了。
他不敢拒李维于千里之外,迟疑着只有小心地问;“小王爷,不知你这一次要花几两银子?”
李维想买银子,过去总是直接叫人来拿,难得自己来要。
既然李维目前已经做到了,那无疑这一次他所需的资金是不会减少的。
果然,内心紧张的王靳彬在下一秒听到李维说道:“这也不算多,只是十万两银子。
要是兵部可以再提供一万两银子的话,那么你们靳彬钱庄拿出九万两银子就够了。”
“……”
王靳彬原地一愣。
自己没听错吗?九万两白银?!
王靳彬由于心里不踏实,惊恐万状,说话声开始打颤。
王靳彬点点头,有点害怕。
李维蹙眉问道;“那么,靳彬钱庄的银子是多少呢?”
他好像担心眼前的安国公会会认为三万两银子太少,话一出口就忙着补充说:“小王爷啊,真的不是小故意私自藏银子,而是我们靳彬钱庄目前能出的钱才那么多。
小王爷,这些您都是知道的,牵一发而动全身,要是小的真的挪用了那些钱,恐怕......”
李维不语,只是皱眉沉思。
三万两银子......不多,但不少。
于是,李维摆了摆手,说道:“好吧,我明白了,三万两银子别动,先待在靳彬钱庄吧,我有事用这钱。”
“嗯,小王爷。”
听了李维的话,王靳彬才松口气。
尽管三万两白银的开支也令王靳彬肉痛,但相比之下那九万两白银,三万两毕竟要少得多。
李维拎着手站在那儿,心边儿仍在寻思那六万两无着的银,心中忧郁。
哎,真没想到我严大官人居然有朝一日还要为钱发愁!
曾经,他最不缺银子!
果不其然,相比之下这几个小打小闹什么事—只要牵扯朝堂,所花的代价就是天文数字。
自己只是降妖训练出来的水军部队而已,如今连本钱也凑不上.
李维愈想愈塞心,不禁沉重地叹息。
这时,李维突然想起一件事,猛转头往郊外看。
要想赚到钱最好的方法不就是把目标对准普通老百姓。
普通老百姓可以拥有多少钱呀?他们只有一点钱,未必足以糊口。
甚至要李维把这些钱从他们手中夺走,李维无奈。
既然一般老百姓都没钱,他们为什么不从这些勋贵的头上入手呢?
无论如何,勋贵的钱财总归比普通老百姓多?
只不过,这两三年的时间,李维已经把京都城的那些勋贵都坑了个遍,俗话说,薅羊毛也不能紧着一只羊身上薅啊!
李维为坑害这些勋贵,实在可谓不择手段。
醉仙楼天价美食美酒,京达大剧院会员地位,拍卖会各类奇珍异宝.
用二十一世纪的话说就是消费主义。
种种消费主义因李维而大行其道,即使如此,也未能坑尽京都城勋贵们的白银,如今李维甚至又要向他们薅羊毛了,似乎也想不出正儿八经是怎么个道理,怎么个方法。
李维想了很久,终究没能想出一个有益的方法。
回去的途中,李维经过城南某街,看到一位年轻女子怀抱一孩童,小孩嚎啕大哭,嘴里喊道:“娘亲,不是,是要吃饭的,要吃饭!”
不用说,这个小孩一定要糖人儿。
这种情景几乎天天在城南这边儿演出,李维见过还当没有见过。
不过,李维才走出去没几步,忽然脚步一顿,像是想到了什么似得,双眼蓦然瞪大。
这个世上谁赚钱最多?女人们!
除女性外?
小朋友们!
勋贵就是男人,他们还有妇女和儿女呀!
李维心里边儿不断的琢磨着究竟要如何做,才可以从勋贵的女人和孩子身上赚钱,此时,另外一边儿的李阳绍却是在琢磨着究竟要如何做,才可以把安国公说的变成现实。
欲使人飞翔,不必非藉翼,或不必拘泥翼之形,另有许多方法──有安国公之意。
只不过,除了像鸟儿那样飞,还能有什么办法可以让人飞上天空呢?
李阳绍想这问题想了好几天,但至今仍是一点头绪没有。
他独坐椅上,安静得迷迷糊糊,像个老僧入定,久久没有动过。
天气已渐渐凉爽起来,秋季即将结束,冬季也即将来临。
过去,李阳绍冬季只能靠一己之力,这样硬撑着扛过冬。
但是现在情况不一样了,有了安国公的帮助,李阳绍也过上了和以往冬天完全不同的生活。
洁净整齐的房子,炭火燃烧着散发出温暖的灶,虽然这个条件还是要比得过一些勋贵们,毕竟勋贵们家是装着叫暖气的取暖设施的,但是这已使李阳绍很是知足。
李阳绍看了看他改进了许多遍的风筝后,双眉紧皱,心里越来越烦了,有时甚至认为这种风筝根本是没有用的垃圾!
李阳绍梦想着能想出让风筝飞上天案,但越想越深,却越落入了瓶颈之中。
最后,李阳绍还是克不住心中的无聊,抓起那幅涂涂改改了很多遍的设计图纸直接丢进火炉里。
当设计图纸进到火炉里的一刹那,火焰就会蹿上来,然后烧尽剩下黑色灰烬并随火焰形状舞动。
李阳绍见此情景,神色大变,之后神情大变。
他猛然从椅子上爬起来,状若发疯地念叨:“别的方法,别的方法......是啊,我以前怎么没想过呢?
风...怎么明明房间的边儿不刮大风,这个黑色的灰烬还能飞翔?”
世上有很多无解的东西,黑色灰烬能飞翔,一定是下边儿的力量在支持着它们飞翔。
如此看来,那么这股势力到底从何而来呢?
李阳绍再次陷入深思,只是这次心里再无往日无聊。
思考良久,李阳绍还是没能如愿回答。
不过,这一次他却是知道了一件事情——实践出真知,光是一味地思考是没有任何用处的!
旄安国公原话也是对李阳绍的一个警示—要想成功地制作出一只飞向蓝天的风筝就要身体力行!
就这样李阳绍扭头拿着其他的纸扔到火炉里。
后来,又发生了与以往相同的事,李阳绍面前。
这次李阳绍观察入微,可以肯定屋里边儿不会有风吹过,炉里边儿也不会有风吹过。
如果没有风,黑灰是怎么飞起来的?
李阳绍联想到动物也能漂浮于水中的图景,只需憋上一口气,那一口气便能使人漂浮。
这么说吧,空气也这样吗?
果真如此的话,那么为何将纸丢到地上而纸却不飞扬?为什么纸扔在火炉里,纸烧到黑色灰烬能飞散?
李阳绍后来也做过多次实验,结果黑色灰烬铺在地上不能自行飞翔,既如此,不也说明问题所在就是那个火炉吗?
李阳绍经过无数次实验,把不知多少张纸丢在火炉边儿上,终于得出结论—火炉边儿发出的热浪能使空气向上升腾,再由空气推动黑色灰烬飞扬!
李阳绍这一设想是超前而大胆的,在这之前,从未有人提及烤火能改变空气这一设想。
不过,李阳绍却是实实在在的观察到了这种现象。
光有观察现象是远远不够的,李阳绍还有进一步试验的必要。
于是,李阳绍犹豫了一下,抬起手放在了火炉上边儿。
多了个非常直观的感觉,热热闹闹!
不过,除了热之外,李阳绍的手心还可以感受到一股热浪。
这次李阳绍,他的思想更坚决。
火炉燃烧生热,热使空气运动轨迹发生了变化,使其上升,而空气就是推动黑色灰烬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