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竟从这几个字里听出了赞许的意味,惊讶地侧头,眨眼看了看他。
晏云之一如既往的没什么表情。
“噗……”桑祈突然笑了,说出这些深埋已久的秘密,心里本就舒服了很多,已经没刚才那么情绪低落了,又有了兴致想别的。
“你也很不错啊,琴弹得真好。”她诚恳道,“话说那是什么曲儿?好像第一次听。”
晏云之难得给她一次面子,来而不往非礼也嘛。
“即兴之作,若非要取个名字的话,就叫凡之野吧。”晏云之轻描淡写道,后半句却突然话锋一转,做了个惊讶的表情,“你竟然也懂得品鉴音韵?”
“……”桑祈顿了顿,撇嘴道:“并不会。”
晏云之好像没忍住,低低笑了笑。
桑祈无语地翻他白眼,“虽然不懂,可也能听出来点感觉啊。”
“什么感觉?”
这人竟然还不依不饶起来了,桑祈不甘心就这样被挖苦,绞尽脑汁回忆着刚才听他抚琴时的感受,才总结出来两个字:“自在。”
言罢觉得这个词很合适,补充道:“嗯,就是有一种放任自流,潇洒疏狂的感觉,好像世间万物都没有什么能束缚得了这琴音似的。”
晏云之默了默,高远苍渺的双眸一眯,轻呵了句:“呵,自在啊……”
哟,总结的好像戳中了点上?桑祈颇为自豪地挺了挺脊背,心想着看吧看吧,姐姐我还是有点本事的。
这样想着,竟和平日跟卓文远打闹时似的,抬手朝着晏云之肩膀就狠拍了下去。
拍完才发现不妙,晏云之面色一凉,不动声色地迅速躲开,坐得离她远了些。
刚才还和谐的气氛陡然冷场,二人之间似乎都能听见寒风呼啸,桑祈尴尬地咳了咳,没话找话说道:“那个,司业果然很厉害啊,无论琴瑟琵琶都能信手拈来,演奏得那么美妙,我就完全没有那个天分。”
“嗯。”晏云之语气淡淡,“想学的话我可以教你,这样上元节大家都好过些。”
说到这个事儿,还真是头大,桑祈自暴自弃地连连摆手,“还是算了,朽木不可雕,我真不是那块料。”
言罢瞬间眼睛一亮,凑过去转了话锋道:“可司业有这份心意弟子实在太感动了,不舍得推辞……要不,你还是教我功夫吧!”
晏云之又挪了挪,理理衣袖,悠悠然道:“也好,只要你不再送荷包。”
桑祈抿唇,坚定摇头,“不行,功夫要学,荷包也要送的。”
努力了但是赌输,和压根不努力中途放弃还是两码事,虽说从结果来看差不多,可她并不愿走后一条路。
晏云之瞄了她一眼,潇洒起身,语气遗憾道:“如此,晏某实在爱莫能助。已耽搁许久,桑二小姐还是先回去吧,等会儿就放学了。”
“唉,你别走啊,有话好商量。”桑祈见他要跑,急忙伸手去拽袖子。
晏云之什么身手,刚才那是疏忽了,如今防备起来,当然连袖边都没被摸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