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顾于蓝还沉浸在神明大人考了这么个好成绩的快乐之中，不仅如此她还看见自己另一个徒弟傅龙同学也取得了进步！竟然考进年级一百五十名！虽然傅龙第一天考的数学语文稍差了点，尤其是数学，似乎比预估的分数还低，但另外三科则超常发挥，化学满分、英语和物理也取得了质的突破的。虽然两位没能取得革命的最终胜利，没能达到最高的理想要求，但至少阶段性的任务已经超预期完成，顾于蓝都想替他俩去拜拜孔老夫子石像了！
可此事不正可惜在傅龙不参加本市的中考了吗，考得再好，最终也不是一同去庆祝、去搓一顿的
人了。
年底第一和第二此时正捧着成绩单，各怀心事地叹息。
魏澜细看萧枣的单科成绩，注意到第一天的科目都考得很好，不知道是不是书写的改善和态度扭
转，萧枣的语文成绩比以往提高了很多分，反倒是第二天难度更为简单的物理化学两科，以及她
一向成绩优异的英语考了个差强人意的分数。这让魏澜回想起联考的第一天，在结束了对第二天
科目的复习后的那天傍晚，萧枣爸爸来接萧枣并顺便将顾于蓝和傅龙送回家去。
魏澜突然问道：“联考第一天结束，你们仨回去的路上有没有聊什么？”
顾于蓝被问懵圈了，谁仨？聊什么？动动脑筋能反应过来小太爷问的是她和神明大人、小龙女一
道回去的那段路上聊了什么，可谁还专门去记半个月前某一天的对话啊！这谁记得到啊。
魏澜提醒道，你们有没有对答案。
这一下将顾于蓝拉回了当时的情景，震惊不已，问小太爷是怎么知道他们对了答案的！？
魏澜一向不许他们考完试后对答案，所以他们也不会特意去对答案，但似乎那天在萧枣爸爸的车
上不知是谁提起的话题，又因为魏澜不在，大家便开始没有戒备地说起自己的答案。
“小太爷你怎么知道的，你不会在我们身上长了眼睛吧？”
魏澜瞟了眼萧枣的单科成绩：“萧枣‘告诉’我的。”
“啊！神明大人这个叛徒。”
他对萧枣，多的是欣赏，比欣赏更多的是感兴趣，他把她当新大陆一般探索并享受探索的过程，
少的是占有欲，因为他不需要独占，他们都那么年轻，未来有无限的可能，现在的任何都不作
数。但此时此刻那种受到挑战的威胁，感到挫败的失落隐隐而生，他一时抓不准这些关系的定义
了。
尤其是当他意识到萧枣控分是因为——很可能是因为为了和她的好朋友傅龙待在一起。魏澜已经
猜到，第一天的萧枣把分数定位在中等偏上的位置，跟傅龙对了答案以后再有计划地控制，准确
的说是限制第二天的得分。
成绩单的一角被魏澜揉紧又展平，反复几次后那个角已经烂了。
那个与他人相处时即使空气凝固也不觉得尴尬，别人友好的善意也会直接拒绝的独立得不近人情
的萧枣，什么时候也会开始如此有人情味了？
他感觉到指尖的那些纸屑，看向它们，然后轻轻地将他们拍开。
“小太爷？”
“嗯？”
“回去咯。”
魏澜摇头，收拾好成绩单和作业：“我还要去个地方。”
给魏澜开门的不是萧枣，而是一位曲眉丰颊的阿姨，宛转蛾眉下是一双灵动的大眼，眼神没有一
点年龄感的疲惫，反而十分精神，若不是魏澜反应快真的会脱口叫姐姐，但他知道这位一定是萧
枣的母亲了。
萧母之前在家长会见过魏澜，一见是他便笑弯了眼睛，冲屋里头喊：“萧枣！有小帅哥找
你！”阿姨的举止完全不符合她柔和似水的外貌，爽朗地叫小同学往家里坐，魏澜说是给萧枣拿
成绩单明细的，手上提的却是沉甸甸的水果，萧母也没注意他在说什么，只招呼人家到沙发上，
然后转头去切橘子去了。
萧枣从房间懒懒散散地走出来，魏澜望过去——在这个充盈着萧枣气息的空间里，时间再一次凝
滞了，她双手垂着，眼神总不像在盯着一个人看，而是穿越那个人的头顶，或是穿过那个人的头
颅与大脑，看后方，看很远的地方。她的气质松弛，但又并不是那种轻飘飘的没有力量，而像太
极中人一样，柔软却有力，飘然却扎实。
殊不知这副造型在萧母眼中是一副刚睡醒、死鱼眼、蓬头垢面没有收拾的邋遢模样，她一手端着
果盘另一手给女儿理理头发，把她推到沙发边，但萧枣自觉地戴上口罩坐到了单独的那个小沙发
上。
魏澜见状，大概猜到她请假的缘故，问烧退下来了吗？
萧枣点点头，说本来就不严重，只是想请假罢了……
魏澜坐近了些，问怎么又烧了，是不是又乱吃了什么？
“不是，昨天爬山，一冷一热又淋了点雨就感冒了。”萧枣不想再接受盘问，便取过茶几上的成
绩单：“第一名，魏澜，第二名，顾于蓝，恭喜恭喜。”
萧妈妈还不舍得走，在旁边捧场：“哇啊学霸，好优秀哦。学霸中午想吃什么？”
一般的小朋友肯定要说不用了不用了，还是回家吃比较好，不在你们家添麻烦了，魏澜则回答道
阿姨做什么他都会喜欢的。还好顾于蓝不在，不然绝对吓得眼珠子掉下来，鄙视他说，以前怎么
不知道你这么马屁精。
萧母高兴极了，生怕她的理想女婿跟她客气呢。
“妈，魏澜不能吃太辣，其他你看着做就行。”
萧母出门买菜，客厅就只剩下萧枣和魏澜了，两个人安静地对着坐，萧枣从顾于蓝的名字继续向
下找到了自己，她点点头仿佛早已知道结果，再向下看见了傅龙，摇摇头，好像对某人的成绩并
不满意。
萧枣直起身要把成绩单放回桌上，还想吃一个橘子，魏澜一接一递时，好似漫不经心地提
起：“你不想读直升班吗？”
对方也以同等的态度说道：“这不是差了点吗？”手上的橘子扯不动了，她抬头对上魏澜的眼
神，萧枣说不上那眼神是什么意思，但看着令她心里毛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