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定睛一看里面确实有人,王知府大步流星地走进店去。
里面乌漆嘛黑的,地上横七坚八堆着烧毁的桌椅等。火是从里面烧起来的,所以店面毁损非常严重。齐沛的目光一寸一寸的在墙面上,地上和任何一个角落里扫过。
已经大半年过去了,是魏艮烧毁了他的铺子,可事情真的就那样简单吗?魏艮的幕后又是谁?
也就是近几年,因眼光独到,他在雷州生意场上逐渐展露头角,难免不会有人眼红心热,这人会是谁呢?他将双手按在拐杖上,仰起头长叹一声,他一时想不出。
现在齐家生意在女儿的经营下起死回生,可难保那个幕后人不会第二次下手。作为父亲,作为家长,他必须将这个人找出来。八壹中文網
齐沛拄着拐杖,一脸惆怅的摇着头转过身来,恰好与身着常服的王知府四目相对,二人皆是一愣。作为主人,齐沛还是先开了口,问道:“请问先生到此有事吗?”
王知府见他一身缎软,又拄着拐杖似乎行动不便,心中已猜到了七八分,道:“无事,无事,恰巧路过,见里面有人,好奇过来看看。”
齐沛哦了一声,继续自己的思考,半晌不见那人离去,问道:“先生看出了什么吗?”
王知府摇摇头道:“都烧成这样了,修缮起来恐怕要花费不少银两。”齐沛闻言,将目光定位在王知府的脸上,此人眼神深邃,言中似有深意,他是……
“父亲,吃饭了……王大人……”齐若雎拎着一个食盒,从外面进来。一进门就看见王知府,不禁感到惊讶。
齐沛忙道:“不知是大人光临,失敬失敬!”王知府道:“无妨无妨。不打扰了,告辞!”遂转身离去。
齐若雎望着王知府远去背影,不解道:“王大人竟是步行至此的?”她不知道的是,王知府生气跳车后,王夫人一时气急,便叫车夫不用等他,自己先回去了。
王知府甩着两只宽大的袖子,走了好久也没有看到自家的马车,心中愤愤不平,哼!最毒妇人心,步行回去至少得一个时辰,老夫不得累个半死啊!
齐若雎收拾出一块净地,又将食盒中的酒菜一一取出,放在一张残缺的桌子上,道:“父亲,快来用饭吧!这些都是一品楼的招牌菜。”
齐沛过来坐下,笑道:“一品楼的招牌菜放在这里吃,有点对不起这招牌啊!”
齐若雎笑道:“父亲和我都是咱们雷州的招牌,我们的招牌要从这个地方重新立起来。”一双大眼睛炯炯有神地看着齐沛。
齐沛愕然,小小女孩竟有如此抱负。他眼眶湿润,喉头颤动了几下,道:“雎儿,做生意还是要稳当一些比较好。凡事深思熟虑可少走弯路,甚至能避免危险。”说完,忙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齐若雎沉思片刻道:“我记下了,父亲!”
齐沛道:“我的身体也恢复的差不多了,布庄我要重新做起来,冯掌柜,还是让他跟着我吧。”
齐若雎点了点头。齐沛又道:“你那成衣铺没了冯掌柜,能行吗?”
齐若雎扬了扬嘴角,道:“父亲,这半年来,冯叔教会了我许多账目以及经营上的技巧,我都全部掌握了。现在我已经能当一名优秀的女掌柜了。”说着,拍了拍胸脯,朝齐沛调皮的眨眨眼睛。
齐沛笑道:“你这丫头!”齐若雎随即换上一个甜甜的微笑。
齐沛又道:“这里原经营布庄,那你的织坊还开吗?”齐若雎道:“开,但不是现在,关于养蚕、织布中的许多细节,我都还不太熟悉,因此我想先学习一段时间。计划暂且往后放一放。”
齐沛抬起眼皮,道:“这是刚刚才决定的吗?”齐若雎点了点头,:“父亲,您刚才不是说要稳中求财吗?”
齐沛欣喜不已,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这孩子悟性真高!
齐若雎将一块糯米糕夹到他的碗中,道:“父亲,别光喝酒,偿偿这个!”
一品楼的招牌菜果然名不虚传,父女俩吃得很是开心。
齐沛问道:“春蚕会在四五份开始养,城里没有养蚕人,你打算去哪里学?”
齐若雎道:“地方已经选好了,金桔的老家东赛村。”
齐沛道:“哦!可是你一个姑娘家去,我不太放心。”
齐若雎扬起嘴角,笑了笑道:“车到山前必有路,到时候再想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