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就是不放心孩子。老三还好点儿，他小，能考学的时候，才十七，只要文化课不落下，考不上好的，考个差的也算有去处。老大老二我是真愁，老二也能差点儿，他从小淘气，心眼子多，总能给他自己找到活路。
就是囡囡，十五了，当初生她的时候，不是没想到。那时候想的是，跟着我们，哪怕是在家跟他自学呢，到了二十五六岁考学，也不晚。
我俩又不是养不起她，是吧。
哪知道这孩子千好万好，学习上随了我，死活是学不进去。干别的，那是又精又灵的，就是拿起书本就犯困。
我当年虽说是体育特长上的大学吧，那我文化课也过了线呀。
真是能愁死。
现在我俩这情况，推荐上大学她是别想了。
那就得工作，就得嫁人。这是我最愁的，你说说现在这个情况，找个啥样儿的合适？高了，不行。低了，将来怎么办？离婚吗？离了她生离死别的。不离，她一辈子就那么着？”
宋知意絮絮叨叨的跟庄洛枫说话，儿大不由娘，生他们的时候想出花来，孩子不按照你期待的那个样子长，你能怎么办？
姜柏宇在边儿上说她，“你就是没事闲的，净想那些没发生的事，有啥用？别说孩子心里明白，哪那么容易就嫁了。退一步说，大娘看着呢，总不至于找个没谱的。只要孩子老实本分，将来给找个稳稳当当的工作，怎么就不能过日子了？”
宋知意拿白眼翻他，不服气。
“年纪轻轻的小姑娘，那要是看对了眼，她能听谁的？人活在世上，七事八事的，你能知道她遇上什么事，什么人？老实本分是好，可老实本分也受欺负，咱们没自由之前，日子怎么过？你就是心大，一天天吃饱不饿就万事大吉，啥也不想。”
说完了，又有点当了意思，跟庄洛枫笑，“让你俩看笑话了。哎，你说这怪不怪，以前一天到晚忙得脚不粘地，动不动个把月见不着，一见面吧，稀罕巴叉的。现在是成天的在一起，我咋就觉得看够他了呢？孩子一大，他是句句话说不到我心里去……”
把庄洛枫说得笑，“我看你就是闲得，怎么还想起来这一出儿了？在一起二三十年，才想起来看呀？行了，我俩还有别的事，急着走，不能多待。给你拿了钱吃的用的，你收起来。孩子的事儿，你看这样行不行？让囡囡做知青下乡怎么样？”
啥？“她现在就在农村呢，还下什么乡？”
“她户口不是城市的嘛。我的意思是，弄一个知青的身份，但是还在农村待着，在村里当个民办教师什么的，比这么不清不楚的强，也比把户口直接调回农村强。你说呢？”
那当然是好，“可问题是，我俩这情况，孩子要想当知青，得跟我们断绝关系吧？”
不用，“这个你不用管，我自有办法。你们同意就行。回头再看看，能不能有机会，招工招回城里。不过这个不能急，得慢慢来。”
知青这个事儿，好办。他们两口子之前是正经的工人岗，并不是科研人员，孩子户口上父母都是工人，看不出一点毛病来。
一苇渡跟高大林差不多年纪下山的一拨里，有人能管到这个事，并不难操作。下乡当知青，也没啥好抢的，只随着大流，把囡囡的名字混到知青名单上就行。
宋知意还有什么不同意的，当知青就当知青，比这么不明不白的在村子里待着强。没有口粮，得让冷大娘养着，白吃村里的，仨孩子呢，多大的负担。
“好，那我回头就去办，你俩等信儿吧。”
行。
出了宋知意家，上车出了村子，换了飞行器，往京城走。
庄洛枫想想，“不去找他们谈了，有什么可谈的，给他们送礼，还以为咱们怕了他们，欺软怕硬的玩意儿，占便宜没够儿，以后净伺候他们吧。”
越想越不甘心。
“那你想怎么办？”
“自然是让他们害怕了。咱只去找在齐城这地界，说话最算话的。我连着三在往他枕头边上往子弹和药，我就不信震不住他。哼。不是惦记着当大领导吗？命都没了，我看他还能当什么。”
“为什么不去找去过星际餐厅的那一位领导呢？”
“哎，老人家不容易，他要操心的事，要保护的人太多。能不麻烦他老人家还是不要麻烦了。再说这样的事，让他怎么说话？不是让他为难吗？”
“你很尊敬那一位，”
是，非常尊敬。
“好吧。既然决定了，那你就去做。但是我得提醒你，要防着反扑。”
“那不怕，我又不是要造反，只是要一个人的命。他不能保证一击致命的干掉我，不会冒险的。再说了，我也不能让他知道是不是我本人出手的呀。”
反正结果就是，京城的某一位大员，连着三天，早起枕头边都放着要命的玩意儿。既便不在家住，也躲不过去。
门口警卫二十四小时站岗，层层防护，屁用没有。他自己睁着眼不睡等着，也没用，不知道啥时候晕过去，醒来枕头边还是有东西。
第四天，东西变成了纸条，很简单，不许任何人动齐城钢铁厂一草一木，任何一个人。
没有指名道姓，那位又不是傻的，能猜不到根子在谁身上吗？
给齐城的亲信打电话，一探听，顾闻溪与庄洛枫两口子每天都正常上班，并没有离开过厂里。
那必是有神秘人在背后为他们办事呗。
都说齐城钢铁厂有绝密项目，当年灾荒，那里源源不断的运出过无数的粮食，来源不明。
那这……
越是到了一定的位子上，越是有敬畏之心，知道有些事情，不是宁可信其有，而是真的有。
识实务者为俊杰，没必要争那一口气，把命搭进去就什么都没有了。
果断的下令，齐城钢厂，划归京城直管，任何人不得越级调查。
收到命令的时候，庄洛枫刚刚放下高大林的电话，电话里用暗语跟她说了，宋知意家囡囡的事办成了。
拿了知青的名额，下乡的地点，就在牛头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