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呈欢不喜欢这种质问的语气,语气更加淡了,“约了挺重要的人。”
电梯在十楼停了下来,虞熙看了她一眼,抬脚走了进来。
倪呈欢懒得再管电话说了什么,直接按了挂断。
她最讨厌上赶着又听不懂人话的男人,会让她觉得脑子被狗啃过。
“倪副总。”虞熙朝她露出了一个笑。
倪呈欢盯着她的脸,说:“今天是情人节,虞主管不跟男朋友去约会吗?”
她的办公室明明不在这层,十层是财务部。
虞熙没直接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问:“倪副总呢,怎么也那么晚下班。”
“有些工作要处理。”她说着。
任何被敷衍带过的话,都不可能从对方身上再套出来,甚至还有可能被迷惑,倒不如自己查。
“噢,倪副总还真是勤劳。”虞熙虚伪夸赞着。
倪呈欢盯着她的鼻子,微微眯了眯眼,说:“虞主管的鼻子,跟前些天好像不一样呢。”
虞熙脸上并没有出现她期待的慌乱,看似淡定的神色透着一丝愤怒:“我没有倪副总那样天生丽质,但你是不是过分了点。”
“是吗?”倪呈欢似乎在问她到底有没有说真话。
“负一层到了。”电梯语音播报着。
虞熙抬脚走了出去。
倪呈欢望着她的背影,只觉得眼熟。
刚走出电梯,手机再次响了起来,又是祁恒,她甚至懒得挂断,直接将手机按灭,丢到包里,拿出车钥匙。
她对传统节日都不太敏感,更何况洋节,只觉得今天是一个普通的周二。
不过街上的节日氛围很重,到处都是卖花的小姑娘。
“姐姐买束花吧。”一个小姑娘拎着一个花篮走到她面前。
她笑笑,从钱包里掏出一张一百,是蒋芙给她的压岁钱,“给我一束山茶吧。”
小姑娘收过钱,递给她一束白色的山茶。
“一支红玫瑰。”
身后传来一道醇厚熟悉的嗓音。
她回头。
是盛璟。
盛璟盯着她怀里的清冷的山茶,而她却妖艳得像玫瑰。
小姑娘把找补的零钱递给了倪呈欢,倪呈欢接过零钱,盛璟却从她手上的那堆零钱抽一张十元,递给了卖花的小姑娘。
“姐姐,你确定要送花给这个叔叔吗?”小姑娘歪着脑袋问,而后咧笑了起来,“男孩送花给女孩,这样才对。”
倪呈欢笑笑,“叔叔喜欢花的话,就送他一束好了,赠人玫瑰,手有余香。”
小姑娘不情不愿的接过盛璟的十元钱,递给了他一支玫瑰,“叔叔以后也要送花给姐姐,这叫,有来有往。”
盛璟偏头看着倪呈欢,眼底漾起笑意,“好。”
小姑娘又看了他们一眼,而后转身走开了,寻找下一个买花的客人。
“玫瑰更衬你。”盛璟说。
倪呈欢眼皮一抬:“可我更爱山茶。”
残冬的风依旧冷冽,吹动着她披肩的发丝,干净的月光洒了下来,倒有那么一丝山茶的韵味。
“盛总今天是要去约会吗?”她问。
盛璟淡笑:“是的,多谢倪小姐买的的玫瑰。”
倪呈欢脸上没什么情绪:“不用客气。”
话音刚落,一个清秀的男生抱着一束玫瑰朝她走来,“给,送你,我自己扎的呢。”
她接过花,抱在了怀里,十一支玫瑰花高低错落,外面裹着一层牛皮纸,很好看。
“谢谢,我很喜欢。”
“你喜欢就好,”男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瞥见了她怀里的山茶花,“你自己买了花吗?”
倪呈欢将山茶递给他,“送你的。”
男生有些惊喜,“真的吗?”
“当然。”她毫不犹豫道。
“谢谢,我还是第一次收到花呢。”男生脸涨红了一半。
倪呈欢笑笑,朝盛璟微微颔首,而后带着男生进了餐厅。
“姐姐,刚刚那个男士是谁?”
“问路的。”
“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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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没想到盛璟会送她花,开心得弯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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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过晚餐,倪呈欢和男孩去逛了商场,只是第二天男生就没再联系她,她也懒得再管,而是无缝衔接约下一个。
十六号这天,林森邀请了她去了一个趴,想着他们也很久没聚了,于是没拒绝,下班直接去了,没成想是盛璟的生日趴。
“靠啊,帮忙群发选到你了,我的锅。”林森亲眼看着他们俩闹掰的,不禁有些尴尬。
盛璟是盛家的独子,他的生日,还是要来巴结一下的,总之没有什么损失。
“要不你待一会儿?再借口离开,”他小声的对倪呈欢说,“没人会发现的。”
倪呈欢笑笑,坐了下来,“没关系。”
“我怕你跟他又吵起来,殃及池鱼,连累我,毕竟是我叫你来的。”林森毫不避讳的说着。
“放心。”她回了他一个安心的笑容。
“行。”
酒吧的vip包间很大,最多可容纳三百人,各种功能齐全,音响开到最大声,几个男人搂着女人的水蛇腰,随着音乐群魔乱舞。
他们不在意今天是谁开的趴,只在意自己有没有嗨到。
倪呈欢瞥了一眼坐在正中的盛璟,头顶落着一道暖色的光,为他凛冽的五官平添一股温柔,坐姿却是那么不羁,身边坐着两个低胸水蛇腰的女人。
她胃是空的,没喝两杯便觉得有些晕。
这间包间配备了醒酒室,她起身朝着醒酒室走去。
她没开灯。
醒酒室不大,大概二十个平方,中间放着一排沙发,南向开了一扇窗,窗帘拉了一半,窗外的月光和风透了进来。
她走到窗帘里,而后将窗帘全部拉上,盖着自己的身体,撑着脑袋看着天上的月亮。
就在昏昏欲睡的时候,醒酒室的门传来声音,窗帘被撩了起来,随后她的鼻尖擦过一抹熟悉的沉香的香气,混杂着一股廉价香水味。
他们挨得有些近,近得她感受到了他身上的热气。
“今天的月亮很亮。”他说着不关紧要的话题。
她笑了笑,“嗯,很亮。”
话音刚落,门突然被打开,而后被“砰”得一声关上,房间内的灯依旧暗着,一男一女急促声音不断落入他们的耳朵里。